“我猜也是这样。”
她还能指望着是他想通了,不气这个老娘了才回来的?
老太太翻了个身,又是拿脊背对着陈邵虞,夹着银丝的头发没有像平日里扎着发髻,而是散着,老太太身材偏瘦小,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寂寥而落寞。
陈邵虞替她将腿脚活络得差不多,拉过她枕在脑袋下的胳膊,她的手平时是最爱护的,护理都要做好多次,但还是无法消弥苍老带来的副作用,手上的皮肤不似年轻人的紧绷有弹性,而是松弛起皱,都是岁月刮过的纹路。
陈邵虞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手腕轻重有序地地替她活络着手指关节。
这些事一个大男人做得得心应手,都是因为平时她这病来得频繁。
生下老三的时候她已经不年轻了,过了十多年身子骨的毛病更多,另外两个儿子都是粗枝大叶,娶的媳妇一个早亡一个不贤惠,护工也找不来一个得心应手的。
却没想到老三自己就专门去学了理疗推拿,放学回来回来总要替她按上一整子。
明明这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却在这件事情上容不得半分让步,她觉得异常寒心。
“行了。”老太太甩开陈邵虞的手,“你回去吧,这阵子我感觉还行,你也没必要动不动就来医院,偶尔来看看我就成。”
陈邵虞收回手,问道:“妈,听茵茵说您是同意我们的事了?”
老太太不耐烦,“你们不是搬都搬出去了,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
陈邵虞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们还希望办婚礼的时候您能做上宾。”
老太太一愣,瞪着眼睛看他:
“你们准备办婚礼?”
“迟早要办的。”
锦茵现在还不想,那就暂且在缓一缓,反正这件事也并不着急,人都已经入了户口,他也不怕临时丢掉。
“你是还没被以前那次事情给吓怕是不是?”老太太严厉斥责他,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剧烈咳嗽了几声。
陈邵虞起身去扶她,安抚道:“您不用多虑。”
以前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一样,那时候所有人都对唐韵虎视眈眈,恨不得就出点篓子捅破天来落进下石,陈邵虞在国外才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情,而现在唐韵早就不是那个岌岌可危的唐韵,更何况,他们一个未婚一个未娶,容得谁来置喙?
老太太缓过气来,冷着嗓子道:“我是随便你们,总之你们要办婚礼要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是不会出席的。”
不反对已经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让她看他们喜结连理,让锦茵改口叫自己妈,老太太光想想血压都能升个几度。
陈邵虞也清楚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改变母亲的心意,既然做出让步,事情便已经有回旋的余地。
在医院陪了一段时间,陈邵虞就接到原野打来的电话:
“陈董,林琪那边出事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要临时更换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