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柯也习惯了,自幼梅争就话少,所以一向是他自说自话。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梅争,心里像开了锅的沸水一样,剧烈地翻腾着。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而且还是在试炼大会上,这是怎么回事?”
宫柯突然叹了口气:“梅争啊,今夜又是月圆,你的血咒又该发作了,唉……你这还弄了一身伤,真是……”
“宫柯。”梅争睁开眼,却是看着房顶:“你今年多大?”
“啊?”宫柯被问愣了,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被打傻了?”
梅争眨了下眼:“突然忘了。”
“唉……”宫柯悲悯地叹气,继而愤怒地骂道:“姓龙的那个小畜生,真不是个东西,专打你脑袋!”
梅争皱眉,再次问道:“宫柯,你今年多大?”
“哦,十三,对了,今日是七月十五,唉……今日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偏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梅争没再听他絮叨,而是在心中梳理。
他与宫柯同年,也是十三岁。
记忆里,这一次试炼,他被龙玉阳打得几乎断气,足养了三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又活过来了,而且把龙玉阳打了个半死。
可要说是做梦吧,整个脑袋疼得……都不知道哪块疼,都疼。
梅争再次睁开眼睛:“宫柯,这是什么地方?”
“啊?”宫柯变得震惊:“你没事吧?我去叫师父来吧?”
“不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烈刀门呢,还能是什么地方?”
“这世上共有几个门派?”
宫柯开始掰手指头:“我数数啊……烈刀门、御剑门、玄戒门、龙甲门、千丝门、百秀门,对,六个门派。”
梅争皱眉,牵动了眉骨处的伤,疼得叫出声来。
宫柯连忙问道:“咋了?哪儿疼?我叫师父去?”
“不用,你去拿伤药来。”
“哦,对!伤药,我就说我忘了点什么事,你等着啊,别乱动啊,等着啊!”
梅争深深地吸气,平复着难以言表的心绪。
一切都能对上,他还是烈刀门弟子,还是父母双亡,世上也还是六个门派,唯一的朋友还是叫宫柯。
可明明自己今年三十二岁,受够了血咒的折磨,看尽了世间的白眼,已然生无可恋,所以跳崖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