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在第一时间捏碎宫主令。
没想到是要等她发现为时已晚后,再注入灵力,它才会碎掉。
她路过匆忙收拾东西离开的弟子,快步走到忘情殿。
涂钦汀背着重剑,他和极少数的弟子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沉默着看着承平宗派来的长老搜寻忘情殿。
什么都被温赐烧光了。
长老走前盯了韶宁一眼,欲言又止,碍于她的身份愤愤一挥袖,走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魔族很有可能是温赐的帮凶。
等用了读魂香就能下定论。
一颗水晶球落到韶宁脚边,她俯身捡起来,其中的萤火虫软趴趴地攀在内壁,命悬一线。
“师尊他?”她问涂钦汀。
他面上说不出喜怒,带着衰败的灰色。“捱生塔,在受刑。”
碎成两半的宫主令落到地面,她抱着水晶球赶往捱生塔。
韶宁再次踏上兰草皋,与上次不同,这次上头围满了人,面色各异。
或奚落,或愤恨,或心虚。
见到她那一刻,所有人让开一条道,她走到涯际,见到了被锁于塔顶高台之人。
两道锁链贯穿台上人琵琶骨,他白衣沾满血污,垂着头,未束的银发散在脸侧,看不清没戴面具的面容。
仙家单方面敲定温赐定有同谋,为了防止同谋劫狱,将他关押在了塔顶。
同谋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身后的惊鹜按捺着剑,等着韶宁的决定。韶宁欲再往前,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是江迢遥。
“有我们在,读魂香不会生效。”他的目光落到一长老端上来的一炷香上,还没有被点燃。
“但是你现在去救他,就落实了你是他的同谋。”
韶宁步子顿在原地,她回头看向江迢遥。
是温赐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又险些杀了他。
此情此景于江迢遥,不过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罢了,这是他等了十几年的因果报应。
江迢遥的声音带着恳求,“韶宁。”
韶宁顿住步伐,欲语声已噤,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