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陷入黑暗的屋子一瞬间亮堂堂,光照让惊鹜内心烦躁。
无处安放的火气上涌,撞上韶宁目光时他又回忆起方才的触感,火气忽然转变了性质。
惊鹜避开韶宁的眼睛,长袍下修长的双腿不安分地并拢。
她坐在惊鹜旁边的小板凳上,问他话,他一声不吭。
韶宁给自己倒了杯茶,和他讨论自己关于魔域的想法,她把经历一一尽述,从再造天地说到化用魔气,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
落到惊鹜耳朵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躲了韶宁好几日,现在再听见她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她在悬夜海那些情话。
那个时候的声音。。。。。。甜得发腻,惊鹜抿唇,见她进来时只顺手阖上门,没有完全合拢。
日光还未完全升起,天际残留着夕阳的余韵。就算不是魔,在这个时候也能够视物。
魔族各种欲望都比其他种族更强烈,和罗睺有得一拼。
他算是知道有些魔为什么可以不论地点与时间,随时随地都能做到春风一度。
一度二度三度。
譬如现在,他的目光从放置着茶水的桌上,移到半阖的门边,再是无一人的走廊。
把喋喋不休的韶宁捉住,只要堵住她的嘴,就没有人会发现。
感觉,哪里都可以。
惊鹜别过脸,浑身僵直,唯一的大动作是将修长健美的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之上,身体小幅度前倾,以掩饰异样。
一无所知的韶宁顺手拍了一下他坚实的大腿,“叠二郎腿对身体不好。”
惊鹜浑身肌肉一瞬间紧绷,魔瞳中心内琉璃花瓣缩得很紧,下意识侧过身背对着韶宁。
他说话时恶声恶气:“关你什么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韶宁整日在白玉京和新来的无悯草在做什么,整日风花雪月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哪还记得有这么个皇弟在?
她不把当皇弟,自己也不把她当皇姐,合情合理。
惊鹜为自己偷偷当替身爬床的事情找到了新理由,挺直脊背,说话硬气得多。
“那魔族的事总该你我一起管吧,”韶宁对叛逆期的孩子见怪不怪,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刚才我说的你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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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什么?惊鹜回想方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在想如何把人摁在窗台上,桌子上,或者门上。
哪里都可以。
韶宁在乾坤袋翻出画过的地图,“你看这四个方位可以吗?”
沉入思绪的惊鹜身子一震,当即反问:“哪里不可以?”
“什么?”她压住准备递给他的画卷,反手去摸惊鹜的额头,孩子面色有些红,摸着好烫,不会烧坏了脑子吧?
伸过去的手被拍掉,他反应很大,用的力不小,韶宁手背上迅速起了一个红印子。
惊鹜第一反应是心虚,再见着她手背的印子,他移开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