砱那布衣男子脸色涨红,浑身抖动不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情绪激动,还是这大冷天给冻得了。
他哆哆嗦嗦道:“大人!贺大人来小的县里巡查的时候,小的与贺大人交谈过,他分明身子硬朗,面色极佳,谈吐清晰,怎么可能才几天就旧疾突发而亡?”
杜怀安解释道:“贺大人昼夜不休地查案,就是咱们年轻人也吃不消,更别说贺大人这样上了年纪的年迈之人。”
“可是贺大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昼夜不休地做事儿了!前面我们县发大水,隔壁县房屋倒塌,都是贺大人亲自下来处理的,他奔波在两个县之间,忙忙碌碌近月余,可是照顾他的医者都没有一个人说他有心疾,不能这样!”
苏子卿听得很是诧异,在他的了解里,这贺守是个恪守本分之人,但是只对风花雪月之事儿格外上心,对百姓疾苦并不是很关心。
上一世他们一起合作的时候,与他接触的也多为杜怀安,贺守不是在作诗,就是在作诗的路上。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心里暗暗一惊,自己上一世,竟然没有发现贺守被杜怀安给控制了!
看来贺守不是对案件不上心,导致案件进展一直停滞不前,他分明是找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所以才会被杜怀安控制住。
这样一看,这杜怀安果然不简单。
看来他当初抓这些恶霸的时候,竟然还少抓了一只。
杜怀安不是正儿八经的唐州人,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这么一看,他是南阳王的人的可能性极大。
“大人,求您!一定要为贺大人做主!”
“苏大人。”杜怀安沉着脸走上前来,“还是不要被这些刁民危言耸听了。你知道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急速调查唐州打人案事件,找到那几个潜逃的歹徒,找到暗中维护他们的官员是哪些。”
他侧首,看着苏子卿一字一句道:“这个时候,却有人拿贺大人的死因来大做文章,想借着贺大人的死,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将我们的心思分散,大人可千万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这些刁民很有可能就是受那些人的致使,才到大人面前胡说八道的,等下官将他们全部收押,一一拷问,定能给大人一个答案。”
布衣男子一听,吓得脸色发白,他重重地在地上磕头,磕地头破血流,“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杜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下决定,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贺大人的死因吗?”
百姓中又有人开了口,是位抱着布巾的大婶,她踉踉跄跄走了出来,“杜大人,我身上的衣服能御寒,我吃得食物能果腹,都是仰仗贺大人不辞辛苦体察民情,亲自下到每一个县上去看,去听,我们这些生活在偏远地区的人,才得以有机会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
“那些恶霸,长期欺压我们,我们本就没多少钱财,却还要按时交给他们。我们的土地,被他们肆意占用,这土地是我们农民的根,是我们的命!没了土地,我们如何生存?”
“若不是贺大人亲自下来,看到了我们所遭受的一切,我们如何能像现在一般,吃得饱穿得暖?”
她言辞恳切,情绪激动,说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大家都开始纷纷怀念起济灵寺大殿之中,那棺木之中躺着的人了。
这些百姓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他们不再沉默,而是对着杜怀安吼道:“杜大人!你的良心呢?你收押我们,却不为贺大人查死因,你的良心何在?你没有受过贺大人的恩惠吗?”
“这些天,只要有人提到贺大人的死因,杜大人就会将他们收押,敢问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