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一下,宋柔也跟着笑了笑,两个人都移开了目光,心却在一点点靠拢。
“这一次,变化多端,都不知道会继续发生什么了。”
宋柔道:“你这样厉害的人,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竟然也会担心这个吗?”
“我只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宋柔摆弄着斗篷上的小吊坠,“我自个儿能照顾好自己。”
苏子卿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宋柔想着道:“与其说呼我周全,不如说护我们周全。”
他闻言,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护我们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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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唐州下起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时任唐州知府的贺守大人病逝。
他的棺材停放在济灵寺的大殿之中,这日,下起了雨夹雪,寒风凛冽,冰冷刺骨,寺中枯木森然,寺外人群密密。
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唐州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不得入寺,只能站在寺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垂着头,神情肃然而悲痛,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响,整整齐齐站在寺外。
前来吊唁的官员们皆撑着一把素伞,面色肃然,静默而立。
忽然,人群的最后面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苏大人,苏大人,小心台阶。”
“下了雪,大人仔细脚滑呀。”
百姓中有人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便见众人簇拥着一位清隽的贵人走上前来。
苏子卿与立在寺外等候的唐州同知杜怀安对视了一眼,对方便抬步向他走来,“苏大人。”
“杜大人,”苏子卿扫了一眼周遭的百姓,语气淡淡,“贺大人是得了什么病?”
杜怀安道:“贺大人素来有心疾,唐州打人事件恶劣,传至盛京,贺大人夜不能寐,终日忙于案件琐事儿,最终力不从心,心力衰竭,一时没熬得过来,就去了。”
“那这病也算是有迹可循了。”苏子卿看着他道:“不似外儿传言的那般。”
“外边儿的人怎么说?”
“说是走的蹊跷。”
杜怀安抱拳在胸,闻言笑了笑,“苏大人到唐州的第一天,竟然你听到这种笑话。回头我一定揪出那几个乱嚼舌根的人,拔了他们的舌头,以儆效尤。”
苏子卿冷道:“杜大人行事都是这般的吗?”
“下官跟随贺大人多年,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了许久,见贺大人便是这样处事的,如今贺大人病去,下官代理知府一职,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便效仿着贺大人的处事风格行事。虽没有贺大人在时的半分风采,但也不至于学得很差。”
杜怀安说完,见苏子卿没有答话,便又松开手臂,看向他道:“怎么了,苏大人,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