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就推断是锦衣卫动的手?”南阳王平声道:“苏公子不是说了,没有线索吗?”
“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后退了一步,不咸不淡地笑着,“有些话还是不要太直白的好,孤的喜酒喝完了,状元郎,改日请你来东宫喝一杯。”
太子一面说着,一面负手往外走。
苏子卿道:“殿下慢走。”
“不必送我,今日你的大喜之日。”
南阳王睨着太子的背影,对着苏子卿道:“他这人就这样,你都不送他,他还要这样来一句。我这皇兄,子小姐就板正得很,开不得玩笑。他啊,眼里容不得沙子,小的时候,他想要一只狸猫,君父给了承乾宫的贵人,你猜他怎么着?”
苏子卿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猜他将那狸猫杀了。”
南阳王怔愣一下,不过只有一瞬间,很快他就露出赞赏之色来,“不错!他的确是这样做了。”
苏子卿淡淡地笑着,“那殿下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南阳王将酒杯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声音随之落下,“我看上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殿下万福,过得倒是很顺遂。”
“你的好日子才是要来了。”
“哎,我还得仰仗殿下的鼻息。”
南阳王眸色渐深,唇畔那一抹笑意越来越浓,“看来我,为了苏公子这个好友,是一定要为你找找凶手才是了。”
苏子卿拱手,“殿下怜爱,苏某惶恐。”
“来,咱们去那边,”南阳王虚扶他一把,旋即托住他的胳膊,往宾客席间走去,“你这个新郎官儿,光和我在这儿喝酒,那些老家伙们岂不是白来了?”
与这些朝堂官员推杯换盏间,苏子卿恍惚间想到了那个很长的梦。
梦里,宋柔刚刚去世没多久,他自己一个人行尸走肉般活着。
之后的二十年里,他替陛下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眼前这些人背后做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儿,他都调查了个干干净净。
而后,他动用自己的财力为亡妻修陵,却被眼前这些人夸大其词地呈在陛下眼前。
他这位昔日的宠臣,也经历了年少成名,一朝被贬的愤懑。
这个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
以至于苏子卿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梦里面调查到的事儿。
比如,面前这位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太常寺协律郎张骏,梦里他调查出来张骏竟然与北魏有勾结,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沉了沉心,苏子卿和他们应付到了天黑,作出不胜酒力地样子伏在桌边。
闻溪和听雨相视一眼,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诸位大人,不好意思,我家主子不胜酒力,我先送他回房了。”
张骏与苏子卿差不多大的年纪,便拉着苏子卿的袖子道:“苏兄,我与你一见如故啊,你怎么说倒就倒了,再和我喝两杯。”
南阳王带着看穿一切的眼神道:“行了,今日洞房花烛,可别耽搁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