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温宛卿理了理自己坐皱的衣裙,又轻轻拍打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正常,才拿了几块干粮下去。
她佯装无事的在火炉旁坐下来,递给赛雅一块干粮,随后又举着一块看向药婆,正准备开口时,忽然撞进她幽深的瞳孔中。
她眼皮一跳,扯了扯唇,“药婆要吃吗?”
“不用,你多吃些。”药婆收回自己的目光,仔细分辨着萦绕在温宛卿身上的药草香是何种药材,隐约有了答案后,她也没了喝汤的兴致,“既然这河鲜吃不得,那之前路上买的肉干,可还能吃下?”
温宛卿怔愣在原地,牵了牵唇说:“应该可以吧。”
说到这里,她也料想药婆是不相信她先前那番说辞,所以才故意拿肉干说事。
她咬了口干粮,努力咽下去,苍白地说:“我无事,只是暂时没什么胃口。”
闻言,赛雅忽然从碗里抬头,眼睛亮亮的,从兜里掏出个青果子,在衣服上认真地擦了擦,才放在温宛卿手里,“这是我赶马时摘下的,在我们突厥,经常遇到这种果子,酸酸的,最是开胃!”
温宛卿心情复杂地收下果子,下意识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倒是将那些反胃的感觉消退了些。
她张口咬在青果上,酸味一下在唇齿间弥漫开,惹得温宛卿皱着五官,吐了吐舌头,“这也太酸了。”
闻着倒是不错,只是酸味入肚后,滋味也没那么好受。
赛雅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再给她出主意。
第二日清晨,三人继续赶路。
赛雅拽着缰绳,看着太阳的升起的方向,兴奋地说:“我们快要进入突厥的领地了!”
温宛卿微微颔首道:“这就好。”
她实在不想天天生活在马车上了。
没多久,赛雅正悠闲地坐在横梁上,眼神不住地四处张望,忽然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睛。
即使正策马赶来的这几人蒙着脸,但赛雅作为从小在突厥长大的人,看见那双碧色眼睛并不陌生。
糟了。
她警惕的对门帘后的二人说:“好像碰见麻烦了。”
闻言,温宛卿缓缓睁开双眼,掀开帘角,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突厥男人,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她们的马车,转瞬就将她们围了起来。
赛雅拉住了缰绳,“你们这是干什么?”她用的是突厥语言,所以也不存在对方听不懂的情况。
领头的男人看起来上了年纪,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赛雅,又骑着马凑到帘边掀开,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他的目光在温宛卿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都给我下来!”
伴随他的声音,男人胯下的马猛地嘶吼,吓得拉着车的马忽地受了惊,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见状,赛雅假装拉不住缰绳,任凭马匹往前冲,试图直接冲出突厥人的包围。
奈何这几个男人眼疾手快,举起大刀立刻砍断连接马匹和马车的绳子,让马车留在了原地。
因为他们的举动,赛雅生生摔在地上,而车里两人也没能幸免,温宛卿的手臂狠狠撞在马车边缘,擦破了皮,药婆也在车上磕到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