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月路,一行人终于抵达行宫。
行宫中的宫女太监每日都清扫着各处,在前几日更是仔细的打扫过,房中被褥都是新的,殷玄夜到了住处,整顿了一番,行宫凉快许多,周围有树有竹林湖畔,空气清爽。
静谧的湖中,偶尔荡开波澜,是鱼在水底下游荡。
入了夜,天空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殷玄夜房间里开了窗,里面点着一盏烛火,他坐在案桌后,桌上堆着奏章。
凝视得久了,他抬手捏了捏眉间,看了眼门外,伸手拿着一旁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头两天的夜里,温以瑾都没有过来找殷玄夜,白日还是一如既往的陪着他批奏章,一道夜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日殷玄夜忙于公务,无暇去想太多别的,晚间这片刻的歇息,才觉两人有些日子没有干点事了。
赶路那时被撩起的火,始终灭不下去,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急色,也不曾在温以瑾面前表现出来。
第三天晚间,他用过晚膳,站在窗前,抬头看着黑沉下来的天空,“禄喜。”
禄喜轻手轻脚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摄政王在做什么?”殷玄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摄政王一回去便在屋里歇着了。”
殷玄夜思及这两天,温以瑾似也如从前那样,白日里休息间隙对他亲亲碰碰惹出一身火,怎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天,白日里有官员求见,那官员离开后,温以瑾才来了,他坐在一旁,殷玄夜的手臂碰到了他的手肘,他一顿,瞥看了眼殷玄夜,殷玄夜似没有察觉。
片刻后,手肘又被碰了一下。
“陛下这几日歇的如何了?”温以瑾问。
殷玄夜:“不错。”
温以瑾:“那便好。”
然后便没了后文。
当天夜里,殷玄夜用了晚膳,坐在案桌前处理奏章时,听见了门外禄喜的请安声,他手一顿,笔墨在奏章上落下一个黑点。
今夜繁星点点,外面黑夜浓稠,晚间有清爽的风吹着,风从窗户吹进来,烛火摇曳,推门的声响分外的清晰。
“陛下。”温以瑾进来,见他还在处理公事,便也不急,在他身旁坐下。
他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裳,长发束起,俊美的脸庞在夜间多了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殷玄夜抬起头,放下毛笔,捏了捏鼻梁,面前递过来一杯水,他便接过喝了。
“听禄喜说,一个太监今日早晨衣衫不整的从你屋里头出来。”他状似随口道。
温以瑾闻言,顿了一下,直言问:“陛下疑心什么?”
“臣吃不了一些糕点,会起疹子。”温以瑾说,“他今日送错了糕点,和臣请罪,至于衣衫不整——不过是臣将那些糕点赏给他了,他拿手绢包着塞进了衣裳里,谁传给禄喜的话?这般不靠谱。”
殷玄夜:“孤没有疑心。”
“陛下可是觉着,臣不够喜欢你?”温以瑾问。
殷玄夜:“……”
温以瑾温声道:“当初虽是你先同我说喜欢,但我喜不喜欢你,陛下难道感觉不到吗?”
殷玄夜:“孤随便问问罢了。”
“叫陛下疑心,是臣的错了。”温以瑾说。
殷玄夜端着杯子:“孤、孤没有疑心你——你何时喜欢的孤?”
“这个嘛……”温以瑾沉吟片刻,转移了话题。
“臣忽然想起一事,思量许久。”温和的声线低沉的说着,“当初陛下故意瞒着臣,不给臣那药,让臣眼睛拖了许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