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辛尔卿的心情更差了,她没好气地开口道:“我和竺小姐关系如何不提,我不过是看不惯太祖还未出孝期,就有孝子贤孙在正妻还未过门之前,想着如何往家里抬妾!”
守孝三年这规矩是辛兆亲口定下的,老子都没开后宫,儿子已经开始乱搞,这要是捅到辛兆面前,辛温泰可得喝上一壶。
辛温泰果然有所忌惮。若说他在维扬县那么嚣张是因为身边都是亲信,那他在大兴可谓是腹背受敌。他其实和辛尔卿一样,都是依附于辛兆的,只是辛尔卿抓住的是辛兆膝下无女,且她身后还有辛氏做后台;而辛温泰则是抓住了父亲对自己的愧疚——但他也知道,这份愧疚带来的纵容是有限度的,如果辛尔卿把自己和杨菀之的事情捅到了父亲面前,他的地位绝对会受到动摇。
“辛尔卿,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本宫与你,是同一战线的。”辛温泰压下语气中的不悦,辛尔卿背后有人撑腰,他一时半刻动不得,“你能查到的,本宫也能查到。本宫知道你在顾虑的是什么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柳梓唐绑死,父皇也不会让你去和亲?”
辛尔卿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被辛温泰收入眼中。
辛温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道:“父皇东巡,柳梓唐也会一并来洛阳,这药只需要两滴,就可以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届时,你和柳梓唐的婚事就成了板上钉钉,日后和亲也只能另选他人了。”
辛尔卿伸手面无表情地从辛温泰手里接过小瓷瓶,就在辛温泰以为她竟然真的被说动了的时候,辛尔卿拔开瓷瓶的瓶盖,将瓶中的液体尽数倒在了地面上。
“你的办法很好。”辛尔卿望着辛温泰越来越臭的脸,“只是本郡主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不缺自荐枕席之人。至于柳梓唐……皇叔叔不想给我的,我也不会再去要!”
她到底是辛家的嫡女,不是辛温如那种被家人抛弃野蛮放养的人,她不会让辛温泰骑在自己头上,把自己当棋子。
反而是辛温泰……
呵呵,蠢货。
他就等着给竺英的儿子铺路吧。
辛尔卿将瓷瓶往地上一摔,起身道:“我看太子殿下也不是诚心来做客的,本郡主累了,太子殿下还请回吧。我郡主府虽然不是什么要紧地儿,但也不是阿猫阿狗想上门就上门的地方,殿下下次来还是提前递个帖子为好。”
这时,长明黑着脸上来,附在辛温泰耳边说了些什么。辛温泰脸色一沉,幽幽地看了辛尔卿一眼。
“看来郡主府确实是不欢迎我,本宫记着了。”辛温泰拂袖而去。
等到辛温泰走后,辛尔卿吩咐下人将这花厅里外打扫一遍,还嘱咐幽兰道:“给我搞点柚子叶来!今天真晦气!”
“是。”
辛尔卿回到闺房,泡在洛神花浴中,想起今天辛温泰说的话,不由盘算起来。
如果联姻不行,辛温泰说的这个办法或许真是个办法。爱慕她的男子有很多,总会有一两个傻的,猜不透皇上的意思,这种人反而好操控。柳梓唐固然好,但他不是那种会被她拿捏的人。若非时局特殊,她确实会有兴趣和他慢慢玩追逐游戏。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能否保住自己在大兴城的位置。
辛温泰出的这个馊主意,是她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
辛尔卿躺在浴缸里,幽兰轻轻地给她的头发打上香胰子。幽兰一边为辛尔卿洗头,一边道:“郡主,奴婢觉得这个杨工真奇怪,她在您面前好像一点都不带怕的,怎么一见到太子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一样?您是没看见,她当时那个样子,脸白得像纸一样,完全是方寸大乱。你说,太子讲的不会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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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肯定有事。”辛尔卿闭着眼,回忆起和杨菀之这一下午的相处。她觉得这杨菀之不像是那种会为了权力、金钱爬床的人,不然又怎么会说出做冬官是为了百姓这样的话?
“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幽兰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郡主,奴婢听焚琴说,杨工没有回家,让人把她送到抱月茶楼了。她和抱月茶楼是不是有点什么?”
“你觉得没有吗?”辛尔卿倒是不意外,杨菀之的那点“圆滑”在她眼里跟算盘珠子崩脸上没啥区别,不过是她觉得这人讲话不讨厌,所以没在乎罢了。
“她一个七品官,月俸就那么点,能拿得出这么好的东西,本来就很奇怪。这个抱月茶社为她准备成这样,就更奇怪了。按说在商言商,即便是想讨好本郡主,也不过就是将茶叶的包装换得更精致些,不要显得廉价,也就足够了。可是看那漆盒加上里面的茶叶茶点,你觉得抱月茶社往里投了多少银子?若是杨工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不给抱月茶社邀功,他们岂不是亏大了?能做到这份上,双方必然相互之间有所倚仗。”辛尔卿道。
“郡主说得有道理。”
只是辛尔卿也没想明白,抱月茶社能给杨菀之的太多了,杨菀之能给抱月茶社什么?她区区一个七品冬官,手上没有什么实权。太奇怪了。
杨菀之,抱月茶社,辛温泰……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和这些本该和她毫不相干的人纠缠在一起的?辛尔卿有些纳闷儿。
不过她可以肯定,和辛温泰纠缠到一起,八成是有倒霉的本事。
“幽兰,让焚琴去一趟抱月茶楼,给杨工也送点柚子叶吧。”这么想着,辛尔卿如是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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