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怡楼的老板来了一趟,让他哪里也别去,安静待着。
他醒来也没有想去哪里,他只是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怡楼老板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跟了他,是你的福气,他要容不下你,你也别在省城混了。”
谢小楼从白天等到夜晚,再从夜晚等到第二天天明,萧恒那边没有消息来,他没有离开怡楼。
除了去方便,他连屋子门都没有出。
等待,是让人最煎熬的。
谢小楼想了许多,想起自己几岁学戏,挨的那些打,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还有被师兄弟们欺负。
上台唱戏后,又让那些龌龊的臭男人动手动脚。
曾有师兄讥讽他,长成他那样,就活该是男人床上的玩物。
为这,他跟师兄打过架。
但后来,被班主教训的却是他。
短短二十来年的人生,他的经历不算多,但亦比很多普通人更丰富。
他过过最好的日子,被人捧着,被人簇拥,被人小心伺候。
现在是差了些,但好歹他也是过过好日子的。
这样想,他好像心里也没有什么不甘的。
上午的时候,怡楼的老板又来了一趟,说是萧恒要见他。
于是,便有一个司机来把他接去了医院。
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萧恒,谢小楼倒也无甚愧意。
萧恒以为他会先求饶,但现在见他如此坦然,与那晚在他公寓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他不免好奇,谢小楼摔他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是真的不怕吗?
还是觉得,白凤轩如今又夺回了江城,所以就能替他做什么了。
“不说点什么?”萧恒主动开了口。
“要抓我去警察局,还是萧经理想动私刑,我都可以。你随意就好。”
一副我今天就是来送死的模样,但我并不害怕。
又激了萧恒几分怒火。
“既然这么不愿意,那天晚上你也别跟我开价,要什么一千块大洋。总不能,是我昨天没有先把一千块放在你的床头。”
谢小楼淡淡看着萧恒,“萧恒,做生意,也讲愿不愿意卖。我不愿意卖,跟多少钱没关系。我愿意卖,只要价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