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枎长萧龄萓六岁,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关系很是微妙,虽然没有人敢说破,但是魏枎耗到了二十五岁的还不肯娶妻,这是在等谁大家也是隐隐之中有所定论的。
挨到了这个时候,若不是三个月前,萧皇后强行做媒,只怕魏枎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成亲了。
魏枎是个什么样的人,萧龄萓自然是清楚的了。
“或许当年我真的是救错人了。”萧龄萓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低头吃饭,“救了一个魏枎,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魏霄将那一碗还色香味俱全的暖寒春酿推到了萧龄萓面前:“别装矜持了,要不是我说今晚给你准备暖寒春酿,你指定不来我这儿吃饭,吃吧。”
萧龄萓顿时就笑了:“谢谢二哥!二哥你真好!”
“闭嘴吃饭。”魏霄板着一张脸道。
萧龄萓嘟了嘟嘴:“闭嘴要怎么吃饭嘛。”
魏霄瞪了萧龄萓一眼,萧龄萓笑眯眯地埋头吃饭,用过晚膳,管家突然又出现在了门外摇摇晃晃着。
“什么事?”魏霄皱了皱眉问。
管家迟疑了一会儿道:“王爷,刚才王妃遣人来说大姑娘昨日染了风寒,想让王爷今晚去看一看大姑娘。”
魏霄的眼里泛上一股子浓烈的厌恶:“本王不会治病,不是说了吗?西苑没有死了就不要和本王提起!”
这语气十足地像是西苑住着的是魏霄的敌人,而不是他的妻女,管家连忙颔首退了出去,不过话要说回来,如今的裕王府和大姑娘,可不就是魏霄的仇人吗?
萧龄萓摇了摇头没有做理会。
“晚上住府上?”魏霄问。
萧龄萓点点头:“成,家里那个老婆子也该闹腾了,一回去就没个清静。”
魏霄:“明日早起,我要看着你进待制院。”
萧龄萓:“政事堂我都不去我去待制院做什么?不去不去,我还是回家去吵架吧。”
魏霄幽幽地道:“你别忘了,外官回京述职的日子昨日就开始,今年你是审职主审,三品以上的外官吏负责一半。昨日你还宿醉不醒,已经比别人差了一日了、”
萧龄萓笑了笑:“我想起来了,不过是晚了一日罢了,不急,明日就能听完。”
第二天刚到辰时,萧龄萓就被魏霄派来的侍女强行拉了起来。萧龄萓的起床气很是厉害,没有睡够被拉起来一顿早饭都没有给魏霄一个好脸。魏霄也不管,吃过早膳就把萧龄萓塞进了待制院。萧龄萓才被魏霄放下就瘫了下去,整个人软得和一滩水一样。
“萧龄萓你振作一点,今天可是有很多官员要向你述职啊!站起来!不,你坐起来就行了。”魏霄推着萧龄萓想把萧龄萓这一滩水堆成个人形。
“好好的为什么要我来听述职,这有什么好听的,什么事情还要说个没完没了的,不值得、不值得,回家睡了吧。”萧龄萓用生无可恋的语气对魏霄说道。
“你要怎么样好歹再把这两天熬过去吧,坐起来,你不是说一天就可以了吗?”魏霄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家这个娇气的表妹。
大尧王朝疆域空前辽阔,官吏众多。早在尧世宗登基之后便不向皇帝当面述职了,而是由皇帝提前指命数位官员组成“审职院”代为审核。在集贤院领了文书然后再按照文书所划分的官吏到待制院找各自的审职官员。
按照规矩,述职的官员与听述职的官员并不会面,须得隔着薄纱屏风,屏风之外有一位书史帮忙记录。
四位宰相负责的是三品以上外官的述职,并不多,按理两日就能完成。
别处都好好的,唯独萧龄萓这处的屏风之外聚了十几个官员无可奈何。
魏霂也是要述职的,在集贤院领了文册来到待制院,按着文册之上的指示找到了对应的官员,却又刚好是萧龄萓。屏风为了方便官吏对话而轻薄,这边魏霄哄萧龄萓的话自然外边也能够听见。魏霂慵懒地抱了胳膊靠在一边墙上等着。
魏霄好声好气地哄着萧龄萓:“你把这几天熬过去,天天给你做暖寒花酿。”
“不好,我就是不听也能吃到暖寒花酿。”萧龄萓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倒是让外边等的官员颇为享受。
“那你听完了给你做风筝,做个和你一样大的大风筝行不行?”魏霄再道。
萧龄萓软绵绵地哼了一声:“哼,珩朔现在就在给我做风筝。”
“你到底要哪般?什么都答应你还不行吗?听完了咱们就能回家了。”魏霄头疼地道。
“唉,诸位大人。”萧龄萓突然唤了一声。魏霂抬起眼帘与众人一并看去。
“唉。”那些个等待已久的大人们连忙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