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想到她教育姜小渊的话,不免有些许心虚,她将话本子塞回箱底,收敛心神,许久之后沉沉睡去。
除夕亦称为岁除,百姓们尤其重视,一大清早便开始忙碌,或清扫庭舍,或张贴对联,将庭院张灯结彩。
姜亦依对除夕虽然也重视,却同百姓们的感官大不相同,在她的理念内,除夕只是一大家子吃顿年夜饭便是。
因此在旁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姜亦依反倒还躺在被窝中,懒懒散散的纠结是否要起床。
在姜亦依的耳濡目染之下,姜小渊对除夕的认知也大差不差,倒是夙遥识一大早便起床。
待姜亦依打着哈欠踏出房门,入目便是一片红,夙遥识闻声转身,唇角带笑:“江先生,您醒了。”
院子里同昨日完全不同,几个房间外各挂着两个红灯笼,院子里挂着红绸,看上去格外喜庆。
此时夙遥识手中还捧着一个小红灯笼,在这等严寒的天儿,额上竟然冒出了汗珠。
姜亦依左右张望片刻,诧异的朝夙遥识走去,伸手将他发顶上落着的红线扯下:“院子里这些都是你弄的?”
“不是。”夙遥识缓缓摇头,朝着大开的房门看去,“父亲如今正在里头,这些都是父亲派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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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沧墨?
这人怎么一大清早便来了?今日乃是除夕,宫中难道不需要他坐镇吗?
姜亦依心中不免发虚,难不成是因为昨夜她让小识联系夙沧墨,今日他便早早前来?
倒也不需要这么急切。
姜亦依轻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她便不急着同小识讲,依那暴君的性格,指不定又要暗戳戳的讽刺她。
“小公子。”李公公从房间内出来,似是要唤夙沧墨回去,见到姜亦依笑眯眯的打声招呼,“江先生,您醒了。”
怎么每个人都要说这么一句。
姜亦依抬手摸了摸鼻尖,干脆跟着夙沧墨过去,在门外站定,轻声询问:“苏大人此时可忙?”
李公公大抵也知晓姜亦依要见夙沧墨,闻言侧身,为姜亦依腾路:“大人方才便说了,若是江先生求见,直接进去便是。”
求见……
算了,他确实有资本,谁让他是皇帝呢!
姜亦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劳烦了。”
房门似乎已经开了很久,房间内没有丝毫暖意,姜亦依穿的并不厚,本以为可以进来取暖,却发现和院子里并无太大的差别。
偏偏夙沧墨身着单薄的月白长袍,似是察觉不到寒冷,执笔立在桌前,手腕微动,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便落在红纸上。
姜亦依心中诧异,原来院子中的对联皆是夙沧墨亲自动手写的。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李公公忙不迭上前,双手将毛笔接过,随即捧上一副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