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蛮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所谓的鲤国国师,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它根本想不明白,这薛正阳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糨糊。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以人九境的修为,在地境眼下狐假虎威。
他怎么敢在战局最为激烈之时,强行破境招引天劫。
他怎么敢在如今这窘迫的局面里,以血肉之躯硬撼天劫之威!?
它已然活得足够久。
但这数百年的岁月之中,它从未见过一个像眼前这薛正阳一般如此癫狂的人类——
在两相斗法之际,它自始至终都在试探对方的手牌,就是为了把整个局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因为在它看来,两人只有胜负,没有生死。
所以当对方深感捉襟见肘之际,自己便是拿尽了优势,此时就可趁势给予对方台阶,免得两相争斗到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
但眼下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类的想法……
他根本不会按常理出牌!
在自己试探对方的同时,对方也明显在琢磨自己的路数。
当他意识到自己哪怕身处地境,也没有摧枯拉朽的手段一击制敌,唯有凭借被增幅的蛊虫慢慢磨死对方的路子之后,便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动用他那疯狂的计划——
没有手牌?我就用仅有的资源强行变出一张牌来打。
他要的就是两败俱伤,要的就是你死我亡!
“艹!艹!”
而今的虫蛮,已经无暇考虑这鲤国国师为何是一个人九境。
它也无暇考虑对方为何能用蛊气的灵丹,将自身的修为强行顶到人境与地境之间的交界。
这些嘈杂思绪,根本不会比那头顶的天劫还要重要!
如今正被地境法器,连同江河蜷缩在了一起,虫蛮无法瞧见他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天劫——
因灵气属性的差异,每一个修士所要面临的劫难各有不同,从中得到的裨益也各有千秋。
它拿捏不准这薛正阳的灵气属性为何,哪怕身居地境修为,面对天劫也不敢有半分侥幸,便只能将躯干之中的灵光蛊释放出最大的威能——
那由拂尘所包裹的雪白结茧之中,赫然透出了耀眼的明光。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疯子!”
虫蛮以人类的喉舌,爆出声声粗口。
它只觉得自己无比的憋屈。
这伸缩自如的地境法器将它身上这尽数蛊虫们,牢牢禁锢在方寸之间,它纵使已然开始驱使蛊虫,对这法器进行撕咬,但在破开这法器之前,天劫早早便能落在他们的头上。
所以它明明知道这薛正阳是在拿它渡劫,可又别无他法!
唯有狠声怒骂,才能够缓解他心头的震怒:
“妈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会任你摆布不成!?你想拿老子助你渡过天劫,老子怎么可能如你所愿!”
它嘶哑的喉音刚落,便见那麈尾缝隙之间的明光忽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