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出手,不是为了为难茅道长,也不是想用武力把茅道长留在这里。我只是想向茅道长证明一件事——虽然我修为低微,根基不稳,但我很强。”
“……”
茅野望滚了滚喉头,点了点头,
“然、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这么强的人,干嘛要和茅道长抢什么国师之位呢?假以时日,天地任我遨游,我又为何要与茅道长一般长生无望的人抢饭碗?”
茅野望感觉心头被狠狠扎了一刀。
是啊。
要不是长生无望,又恐后继无人,他又为何会选择教授弟子,而不是与大道争锋,继续行那大道独行之路?
江河没给茅野望留什么情面。
这个时候,只需要把真相铺开给茅野望就好。
故而他继续道:
“我登上鲤国国师之位,也不过是一时所需。实际上,不单是我,就连薛正阳也是如此。毕竟若无特殊意外,待在这凡人小国偏安一隅,被凡俗之事裹挟,实在是下下之策。
所以茅道长没必要对我们有太大的敌意,因为你、我二人,归根结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彼此的目的并不相同,所以也不会有多少冲突。”
茅野望并不傻,听出了江河的言外之意:
“你和薛前辈,都只想做一时的国师?”
“薛前辈不清楚,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茅道长,我深知你的想法——
你不过是想要在这弹丸之地施展抱负,教化子民,好让自己在这一国之地,得以名垂青史,也不枉一生苦苦修道。
而我呢,想法其实更简单——在鲤国待到鲤蛮之间的战争结束,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以后,再去决定去留。
国师之位,于你而言是想要得到的结果,对我而言,只是得到结果所必须的过程。如此看来,你与我之间根本没什么矛盾。”
茅道长心中骇然:
“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茅道长不是一个难猜的人。”
江河眯起了双眼。
茅野望瞧着他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看破。
江河笑道:
“那日我们初见之时,你对国师之位渴望到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后来面对薛前辈这座高山,你也仍然奋力一试,证明你对国师一定是有着些许执念的。
你明明只有人七境,却要浪费时间,耗尽心力,带出来三十多位人境弟子,这说明你自感后继无力,才想着换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彼此相总,大抵也能看出茅道长的追求了。”
茅野望眼角一抽。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眼前这江河已经完全拿捏了自己所想。
他就好似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无论什么念头,都好像被他消化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小子……
难道他不知道一介散修,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修炼到人七境已经很不容易了吗?
他也不过才人三——
嗯!?
怎么一个月不见,都已经修到人四境中游了!?
他心头跌宕起伏,面上却是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