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佣人的搀扶下来到前厅,跨过火盆,婚礼来宾只有寥寥数十人,夜慕北甚至没有出席,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的老妇人神情严肃。
红纱下,沈倾颜勾了勾唇,真是一场讽刺的婚礼。
她来到老太太面前,老人家气愤地拍了一下檀木桌子,冷声道:
“夜慕北呢?派人把他给我找回来!”
“今天是他的婚礼,新郎怎么能不到场?”
站在老太太身侧,一位身着旗袍的妇人开口道:
“老太太,慕北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准时出去花天酒地了,您就算派人把他绑回来,他也不会乖乖完成婚礼的,我看不如就这样,反正婚礼只是个名头,只要孩子生下来是夜家的长房长孙就够了。”
老太太闻言,语气有些不满:
“夜家向来注重礼数,如果传出去,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
“再说,这样对他的新婚妻子也不公平。”
妇人劝道:
“哎呀,今天婚礼来的都是咱们自家亲戚,外人只要知道慕北成婚就够了,老太太放心,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的。”妇人压低声音:
“我找人调查过了,沈倾颜虽然以前是富家千金,但现在家破人亡,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能嫁进夜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我知道老太太您心善,但也没必要对她这么好,面上过得去就够了。”
“嗯。”
老太太神色舒缓了几分,妇人见状立刻喜笑颜开,来到沈倾颜面前,将手腕上的碧玉镯子褪下,戴在她的手腕上,语气亲热:
“倾颜,你叫我楚姨就好,初次见面,这点小礼物,就算做给你的见面礼了。”
沈倾颜语气柔顺:
“老太太好,楚姨好。”
婚礼继续。
她给老太太奉了茶,对着虚无的空气拜了天地,这礼就算成了。
她和夜慕北,成了名义上的夫妻。
夜慕北不来参加婚礼,反倒让她松了口气,她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婚礼结束,老太太将沈倾颜叫去,私下嘱咐了几句,无非就让她安心养胎,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沈倾颜心里很明白,她能嫁进夜家,完全是因为老太太很看重这个孩子。
她乖巧应承,老太太对她的听话很满意,赏了些见面礼,随后便挥手让佣人带她出去。
香菱将她领进喜房,沈倾颜婉拒了让她帮忙洗漱,淡笑道:
“你带我熟悉一下房间布局,等我熟悉了,就不需要事事都由你来照顾了。”
香菱依言照办。
沈倾颜很快将房间内的摆设熟记于心,将香菱打发出去,自己换了衣服洗了澡,视线虽然还是模糊,但相比于之前来说,已经好了太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复明,但总归是件好事。
夜家情况复杂,复明的事情要暂时隐瞒下来,找机会偷偷去医院检查。
沈倾颜暗下决心。
另一边,青省某高档会所。
灯红酒绿的酒吧,舞池里尽是疯狂舞动的男男女女,时不时搂抱在一起,场面暧昧又放纵。
三楼看台,夜慕北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衣衫凌乱,眼神阴郁。
周围人见状,纷纷不敢靠近,与台下热闹的场景,隔绝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