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我有些羞怒。
程东耸了耸肩:“遗书的格式都是一样,起头是我即将死亡,结尾则是打印字体,上面是名人名言,讲真,我不信沈警官看不出什么来。”
我扬了扬眉道:“我只看出这些。”
程东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在房间里踱着步,许久才道:“你知道,我比你更担心萱儿,可是现在不是情绪化的时候,所以我们还是要务实。”
“现在不需要说教。”我摆了摆手,有点不耐烦。
程东笑了笑:“好吧,那我也直说了,你其实也认为是同一个人吧?关键是凶手到底是不是劫匪,对吧,沈警官?”
我没吱声。
程东继续道:“遗书格式是一样的,前头有一句我即将死亡,是一种假设的语气,后面一句打印的名人名言,却蕴含深刻,我不信沈警官猜不出来。”
我果断摇头道::“是真的擦不出来,您说说看?”
程东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飞蛾绕着他的发际线,嘤嘤地飞舞着。他神情和善,眉目之间多少带了几分悲苦的味道,此时走在屋子里,像是一只迟缓的鸵鸟。
“一个人显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死的。”程东最后坐在我的对面,把刚才冯春的现场照片推了推。
我打眼撇了一下,那是冯春的落尸照,论香艳程度,可以跟岛国A片媲美了。
“可是笔迹确实是她写的,所有的死者的笔迹,都被鉴别是亲手琐屑,所以他们一定在死前被迫写了这封遗书。”程东戴着手套,把每一封遗书并列摆好,眯眸看着。
窗外的光晒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在纸上晒出一片潋滟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那种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怪不得冷姐对他十分赞许。
“看。”
程东忽然拿出一张遗书,指着下面打印体道:“你看出什么来?”
我怔了怔,盯着那张纸,眨了眨眼,摇头:“没。”
程东嘿了一声,把纸张高举,离我的视线更近了一些,手画着圈。
我顺着他画的圈看去……
脑袋“嗡”地一声……
那纸若是低头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映着太阳光,顺着程东的手指,却能看到类似钢印一般的淡淡痕迹——“判”
没错,上面凸出来的痕迹,叫“判”!
程东见我看出来了,嘿了一声,又拿出赵红的遗书,对着光,画圈——“判。”
冯春的遗书——“判”。
每一封遗书的打印体上,都是淡淡的凸印——“判”!
“所以说……”
我瞪大了眼睛,声音也颤抖起来:“理念谋杀。”
所谓理念型凶手,指的凶手的杀人动机,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基于一种理念生出的义愤。
“没错。”程东一字一句道:“很像理念型谋杀,这样子,所谓的这些名人名言,都好解释了。”
程东说完,低下头,把郭五下面的打印字念了一遍——
“人唯一的痛苦,是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
然后又念赵红的:“嫉妒是在街道上游荡的情欲。”
又念冯春的:“人最大的仇敌莫过于自己的情欲”
最后抬头:“沈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