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年头,还有种铁皮火车。”我站在火车站接送口,感叹了一声。
冷萱睥睨了我一眼:“你要讽刺就直说。”
我举起双手投降:“哪敢啊,大姐。”
冷萱哼了一声:“小樱也不是那么做作的。”
我没吱声,小樱是冷萱的同学,正好出差到这里——是一枚典型的“文艺女”,我去,没接触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文艺作女”,现在知道了,厉害了我的姐,每天给我们灌鸡汤,而且还是诗情画意的鸡汤,把小兰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打电话跟小张分手,说小张“庸俗不懂爱”。
小张放下电话就杀过来,知道原因之后要找小樱算账,被我好歹拦住了。
折腾好几日,终于把这位给送走了,然后——人家嫌弃高铁不够“浪漫”,太“现代”了,要“怀旧”,非要买老式火车票,于是给她买了本市最老旧的铁皮车404——其实这404本来也要换的,可是因为它太过短途,只从本市开到邻市,也不值换了,就这么混着开,老车,中间会停好几次,车票可以上车现买,有点像长途汽车。
“文艺的世界你不懂。”冷萱闷了半晌,为好友找了这么个说辞。
我没吱声,只是挽着她的手向门口那边走去。
“咦?小沈你瞧。”冷萱忽然拉住我,指了指火车站口。
我抬头看去,见一堆人围在哪里吵吵着什么,有几个乘警围着一个中年女子,女子不停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杀人案。”
那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摸样算不上多漂亮,可是很雅致,所以看起来很舒服,戴着黑框眼镜,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风衣,挎着包,梳着马尾,只不过脸色有些恐怖,咬牙切齿地不停道:“我确实见到杀人了,我没说谎。”
对面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秃顶,背着手,穿着一身中山装,仰着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啊,女士,我们谁也没见,乘务员也没见,怎么就杀人了?您这是看错了吧?”
“绝对没看错。”女子不停地摇头,咬着嘴唇:“真的是杀人了,真的,我发誓,列车长。”说着举起手道:“我亲眼看见一男人掐死了一个女人。”
这话出口,人群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列车长大概急了,怒道:“我们虽然是老车了,也不是你能污蔑的?什么杀人了?你这么嚷嚷下去,以后谁敢来坐车了?”说着,对着旁边几个乘警使了个眼色,乘警围了上来,开始拉扯那女子:“女士,有话好好说,咱们去办公室再说。”
“真的杀人了。”女子似乎急了,一下推了前面那个乘警一把,因为自己没站住,“蹬蹬”后退。
人群忽然发出哨声,她急得满面通红,忽然一咬牙,跺了跺脚道:“若是我说错了,我愿意赔一万块!”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行卡,一字一句道:“当场兑现!”
“女士,您这是故意来找我们火车站麻烦的吧?”那列车长见女子纠缠不休,也怒了道:“你不怕我们告你诬陷吗?”因为说得急,满口唾沫喷了女子一脸。
女子冷然地看着列车长,一字一句道:“乘务员说没有就没有吗?人命关天,你懂吗?”
“可是尸体呢?凶手呢?一个都没见,你让我们查?”列车长说完,也不再啰嗦,呵斥那几个乘警道:“还不把闹事地拖走?!”
那几个乘警再也不客气,上来要拽那个女子,人群里发出“嗤嗤”的声音:“警察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