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动了动嘴唇,看向了门外,风刮着祠堂门”吱呀呀“作响,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夜里,竟有几分沧桑的味道,连带着村长的语气,也带了沧桑……
“爹这么多年,攒下的钱能归谁?还不都会给你们兄弟几个,咱们这里又是他们的转手的地方,女人任你选,你喜欢什么样的,让他们出去给你搞一个回来,保证比她还漂亮就是了,大丈夫做事,不能拘于小节。”说完,他摆了摆手,不由李逵在说什么,“踢踏踢踏”出了屋子。
李逵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捂着头蹲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看到这里,忙顺着祠堂后门的基桩向下爬,却忽见后面走来几个村民,手里都拿棍子,忙摁住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过,可他们走了一圈,居然又站在了后门口的廊檐下。
正在此时,忽听门口传来村长的声音:“乡亲们,二柱已经想通了,择日不如撞日,祭祀就选今天吧,死了这么多老少爷们,赶紧把梨花的附身灭了才成。”
这话出口,众人又喧嚷起来。
“快去搬钟。”
“快把这面鼓洗干净了。”
“神婆,神婆在哪里?”
“你们两个把鬼女绑在台柱上。”
我听了这话,忙向回爬了两步,走到正堂的屋顶上,揭开瓦片,看到有几个男人推搡着冷萱走到高台上,把她绑在了正中的台柱子上,台柱下面有一个菱形的方鼎,围着的人,正在向里添加炭火。
冷萱没有反抗,由着众人把她绑在了柱子上,几个男人上下打量着她,有一个伸手要摸她的脸蛋,忽被人一把拎住:“你想死啊。”一回头,正是李逵,忙道:“二柱哥,反正她都要死了。”
“她死也不是你摸的。”李逵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男人捂着脸“蹬蹬”后退,见李逵满面杀气,吐了口唾沫:“俺走,到时候谁也得不到就是了。”说着,愤愤转身去了。
其他男人见李逵如此,也不敢再作,只帮着收拾场地。
其他村民则议论纷纷,大多数都面色沉重,有的则嚎啕大哭,说今日家里死了某某人,某某人。
“我们屋子睡东屋的他爹累了一天,刚刚进去歇着,一下雷来了,人就给烧焦了,呜呜呜,作孽啊。”
“我若是不让小刚进去就好了,谁知道呐,两口子住在那屋,听说打雷,我以为没事,谁知一下劈到了里面了,我进去再看,两口子在炕上都成了不行了,呜呜呜,可怜俺家孩子刚结婚没几日,扔下我一个老婆子,可怎么活啊啊,呜呜呜。”
“他婶子,你可别哭了,赶紧让神婆把梨花带走,这鬼咒实在太吓人了。’
“就是,就是,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会妖法的,难怪梨花会附她的身。”
“也不知神婆今日怎么打算,我瞧着光杀是不成了。”
‘得烧。”
“烧。”
大家说起这个,都咬牙切齿地看向冷萱,他们的家刚刚死了人去,他们的亲人刚才还好好的,一阵雷雨都完了,这都要归罪于台上这个女人,这个被梨花鬼咒附身的“鬼女”!
“我真恨,恨不得现在上前就把这女鬼剁碎了吃。”一个女人看着冷萱的摸样,忽然冲动起来,跑上台要扑过去,谁知被人拦住了。
“不急,等神婆。”
正说着,只听祠堂廊檐下的钟鼓敲了起来,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古装,走了进来。
“神婆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村长正与几个男人交代着什么,听了这话,忙踢哒踢哒走了过去,拱了拱手,指着台上的冷萱,叹了口气,摇头。
神婆脸上抹着浓重的脂粉,只不过别人的脂粉是为了好看,她脸上抹的东西,是为了吓人的。花花绿绿的一脸,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是隐约似乎是五十岁上下的老女人,走上了台,抬头看了看冷萱,哼了一声,又转身对着台下的众人,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