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前中年男子接过名册,正准备呈给女帝,却被女帝抬手制止了。他年约三十六岁,面似莲花,是左司卫岳无情。岳无情抬眼瞅着女帝,已经猜出女帝心思,轻声道:“启禀女帝,听闻公主在巡游期间曾出手救了逍遥阁小主,而且险些与天魔教圣童、圣女大打出手。”
“竟有此事?”女帝怒道,“怎么回事?鸳鸯,你来说!”
金鸳鸯早知众司卫会趁机刁难,只好如实奏报道:“女帝息怒,儿臣当初也不知她们是逍遥阁的人。当日天魔教圣童等人大闹萧山,儿臣恰巧经过,担心天魔教轻视圣教,儿臣便命沐寒月前往警告。待寒月拦住圣童宋轶峰时,逍遥阁众人早已易容逃脱。儿臣也是事后才知道无意中放走了逍遥阁小主,绝不是有意所为,望女帝明察!”
女帝眼神暗递,旁边常五郎扬声道:“女帝有命,召右侍女沐寒月觐见!”
不久沐寒月疾步而来,单膝跪在阁外。
“沐寒月,”常五郎铿锵道,“当日在萧山,你为什么拦住天魔教圣童等人?拦住他们之后,为什么没有盘问?既然没有盘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追捕逍遥阁小主?知道他们追捕逍遥阁小主,为什么没有上奏?”
沐寒月暗暗心惊,不急不躁道:“属下当日奉命前往,并不知道逍遥阁小主就是圣童要追捕的人。当时恰巧路过萧山,听闻有人大闹萧山,弄得鸡犬不宁,公主担心有损圣教声誉,便命属下等前往。属下刚追上圣童等人时,圣童出言不逊,根本不屑回答。属下无奈,只好奉命送圣童离开。等几日后,江湖才传闻天魔教追捕的是逍遥阁小主。属下等失职,甘愿受罚!”
见一计不成,常五郎又生一计,趁机道:“启禀女帝,公主或许并不知道对方身份,这也情有可原。不过,听闻公主在龙泉溪附近再次与圣童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鸳鸯,”女帝冷冷道,“怎么回事?宋轶峰找你麻烦?还是天魔教找圣教麻烦?”
金鸳鸯察觉不妙,小心翼翼道:“其实……儿臣一开始并不清楚,事后才知道原来是宋轶峰在追杀神龙教圣童。这件事寒月最清楚,不如让寒月回答。”
“是,”沐寒月恭敬道,“属下当时正在巡视,突然见到一男一女跳入溪中,属下正迟疑间,又见一个男子飞身追来,不断往溪中挥掌,似乎打算致二人于死地。圣教地界,竟然有人敢公然行凶,属下没来得及请示,立刻出手阻拦,救下二人。”
“救下之后呢?”常五郎追问道。
沐寒月眉头微皱,继续道:“当时宋轶峰很气愤,与属下争吵起来,结果惊动了公主。宋轶峰害怕二人落入咱们手中,不肯透露二人真实身份。后来公主留二人在船上逗留到天亮,便打发二人离开了。”
“逗留到天亮?”常五郎奸笑道,“简直是弥天大谎!自从孝圣童踏入圣教地界开始,各种消息就不断传来,公主岂会不知?宋轶峰一直追踪孝圣童,公主又岂会不知?如果我没有记错,公主在萧山救下小主之后就一路南下,打着巡游的旗号在丽水附近逗留数日,似乎早有谋划。而丽水城是天魔教南下必经道路之一,这难道是巧合?”
金鸳鸯似笑非笑道:“丽水风景宜人,我去丽水逗留难道不正常?宋轶峰从萧山往诸暨方向追捕孝圣童,很明显打算走西路,前司卫口口声声说我早有预谋,难道是指宋轶峰往西路追,而我打算在东路埋伏吗?”
常五郎哑口无言,默然不语。
旁边常耀祖趁机道:“公主虽然未必是有意救下孝圣童,不过先是无意中救了小主,又无意中救了孝圣童,恐怕也太巧合了吧?偏偏孝圣童是小主的准夫婿,而小主是咱们的死敌,公主这么做只怕说不过去。还有一件事,属下不得不禀报,孝圣童曾闯入五指山,且安然无恙从山上下来。”
女帝面色一变,陡然正襟危坐,阴声道:“你再说一遍!”
常耀祖不敢吱声,旁边常五郎战战兢兢道:“启禀女帝,孝圣童似乎与五指山有关系,他能安然无恙从山上下来,必然与五指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得知孝圣童与五指山的关系,这才暗中相助,只怕背后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阴谋……”女帝怒道,“鸳鸯,本君问你最后一句,你与孝圣童是否有关系。”
金鸳鸯娇躯一颤,急道:“儿臣与他非亲非故,并无关系。”
“好!”女帝冷冷道,“没有关系就好。本君有个任务,需要你亲自去完成。如果你能自证清白,本君既往不咎;否则,你该知道私自联络五指山是什么罪名!”
金鸳鸯面如死灰,黯然神伤。
如今抱着天赐,她忍不住哽咽道:“女帝已经对我失望至极,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不光我要受罚,只怕连寒月她们都得被处死。公子,我别无选择,你明白吗?”
听她娓娓道来,天赐也唉声叹气道:“公主放心,在下一定帮你达成任务。不知道女帝让你完成什么任务?”
金鸳鸯缓缓直起身,凝眸望着天赐,幽幽道:“女帝想纳你为妾!”
天赐大惊失色,忍不住倒退两步,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