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惊得目瞪口呆,急道:“师兄,你会不会也被染上了?要不……你也服药吧!”
天赐面色凝重道:“不用,解药有限,还是留着你们用,等你们好了再说。”
望着睡在床上的傅玉成和冰儿,又瞅了瞅斜依桌边的天佑,天赐愁眉不展,心下暗道:“看来这场痘疾跟逍遥阁无关,想必是早就感染了。奇怪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小蝶她们七八天前便染上了,难道在那之前就染上了?”
细细回想,不禁喃喃自语道:“那时都在蝶谷,又正巧撞上了王仙婆,莫非是她下得毒手?如果与她有关,那雪海岂不是……”话说一半,他背脊一凉,没敢继续猜测,只是替香雪海忧心。
香雪海躲在一处山林间,盘膝而坐,一边翻阅《金匮要诀》,一边身躯颤抖,神情逐渐恍惚。眼神迷离中,她仿佛看到了独孤胜,只听独孤胜在耳畔低语:“玲珑,找到外孙,好好护住他,一定要护住他!”香雪海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几分神智,继续翻阅医书。翻到《外诀·天花目》时,她再也坚持不住,蜷缩地上,五指紧攥,头痛欲裂。
众人歇息一日,纷纷逐渐好转。
傅玉成欣喜万分,感激道:“多谢天赐兄救命之恩,为表谢意,我愿出一万两为贤兄作聘礼!”
“聘礼?”天赐疑惑道,“这话从何说起?”
傅玉成叹气道:“贤兄就不必瞒我了,夏阁主已经明说了,谁能医好小主谁就能成为小主的夫君。如果医者有妻室,便赠银万两。贤兄又暗中命八公山筹措银子,想必是为这事。上次冰儿提起,我已经去信圣宫运来万两银子,如今估计已经到了八公山。”
天赐若有所思道:“或许有朝一日真能用上!”
傅玉成小心翼翼道:“天赐兄,有件事我觉得该提醒你,听说裘莫言正在逍遥阁,这痘疾解药就是他献上的。”
“裘莫言?”天赐面色一变道,“解药……坏了,裘莫言对小蝶念念不忘,他恐怕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是的,”傅玉成叹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接下来他会向阁主提亲,请求夏阁主兑现承诺。夏阁主向来一言九鼎,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天赐兄,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啊!”天佑急道,“婉莹姐对师兄一片痴心,她不可能答应的。”
“那可未必,”傅玉成面色凝重道,“坊间传说小主容貌尽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小主未必不会答应。你可别忘了,裘莫言现在是江南盟盟主,地位不算低,小主嫁给他也不算下嫁。再说……”他话未说完,见冰儿摇头示意,忙闭口不语。
天佑急道:“师兄,要不要我去见晴儿,探探虚实?”
“不必,”天赐斩钉截铁道,“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你们还没有痊愈,慢慢疗养吧!”
“公子,”冰儿一把抓住他胳膊,愁眉道,“这病易染人,还是防一防吧!”
“不用,”天赐目光如炬道,“我至今没有发病,也许是上天眷顾,你们不用担心,安心养病吧!”
夜幕渐深,天赐孤身潜入逍遥阁,来到春莺阁外。
春莺阁里,婉莹负手而立,蒙纱站在琴前,闭目不语。
旁边晴儿低声道:“小姐,裘盟主已经在阁外等候多时了。”
“请他进来!”婉莹铿锵道。
见婉莹身姿曼妙,裘莫言心神一颤,喜道:“江南盟盟主裘莫言见过小主!”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婉莹冷眼回瞥道,“为了一己之私,害死那么多人,你就不内疚?当初我把你逐出逍遥阁,你就不恨我?”
“说到恨也是小主恨我多一点,”裘莫言幽幽道,“我与小主纠缠多年,当年我不告而别,让小主伤心难过,是我对不起小主。后来我不请自来,扰乱了小主平静的生活,又是我对不住小主。不久前我给圣阁丢了脸,让小主难堪,又是我对不起小主。这次听闻小主有难,我特地前来献药,既是为了多年的情意,也是为了弥补多年的愧疚。”
“说得真好听,”婉莹冷冷道,“就算再好听也于事无补,你什么都弥补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