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曦倏地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却笑了:“我是说真的。詹池锐没死。几年前他还去找过你妈妈,想骗她把U盘交出来,要不是我及时抓到他,你们母女可会还要被他继续祸害!”
詹池锐来找过妈妈?
怪不得妈妈给她留了一句话,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爸爸!
原来,是怕詹池锐来找她,跟她要回那个U盘。
“他为什么要诈死?”难道又涉及什么阴谋?
而且,如同他还活着,詹家怎么会落到詹哲手里?
“他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詹哲冷笑一声,“每天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做其他事情了。”
她汗毛倒竖:“是你做的?”
“对。”他坦然,没有一丝愧疚或不安,反倒有几分自得。
苏沐曦攥起拳头:“为什么这样对他?”
詹哲嗤笑一声:“沐曦,你不是学心理学的?你说一个人有天目睹另一个人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自己的妈妈,他会不会因此变得冷血残暴?”
“他会因此有心理创伤,但并不一定变得冷血残暴。他可以选择善良,用正当合法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以暴制暴。”苏沐曦冷冷地看着他。
詹哲神情晦暗不明:“你想得太简单了,在詹家,太过善良或软弱的人,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只有强者才是王道。”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鸷可怖:“我后悔没有早一点让自己冷血残暴起来,要是早点这样,我妈妈也许就不会死。”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可怕杀戮现场。
他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明明知道詹池锐在对自己的母亲施暴,然而脚却跟装了铅似的,沉得一步都走不动。
现在每次做梦梦见那样的场景,就会因为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而懊悔不已。
要是他能早一点将詹池锐控制起来就好了。
从那开始,他告诫自己,要足够残忍,要先下手为强。
这些年,詹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仇家也越来越多。
只要他遵循这个原则,就没有人能取他性命。
因为动了要加害他念头的人,已经被他抢在前面送去见阎罗了。
在车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詹哲的戾气充斥在各个角落里,那阴鸷晦暗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苏沐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詹哲让她知道那么多秘密,意味着他不可能再放她走。
她现在如落入陷阱的猎物,与其做无谓挣扎,不如保持体能,再伺机逃跑。
想到这里,她开口了:
“其实我对詹池锐没有什么感情,你怎么对他,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跟萌萌在一起。詹池锐是在你十七岁那年打算对你下毒手的吧?起码你过了十七年安生日子,可怜我的萌萌今年才四岁,就要经历这些。”
她说着,轻轻拭去已到唇边的泪。
詹哲似乎被触动了,他缄默了片刻,冷冷地对司机道:“停车。”
车立刻停了下来,另一辆随行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有个男子从车里下来,隔着车窗毕恭毕敬地问:“老大,有何吩咐?”
“把萌萌带过来。”
刘平这才下车,把哭得两眼红肿的萌萌抱了过来。
一见到母亲,小家伙如挣脱出笼的小兽,立马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母亲,眼泪又涌了出来。
“萌萌,没事了。”苏沐曦轻抚女儿的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