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保姆回家取些孩子的生活必需品。
保姆走后,病房内便只剩下了姚曼茵和康康。
她取出一块柔软毛巾,用温水打湿,再回到病床旁。
康康正带着呼吸面罩,阖眼熟睡,两片睫毛如小扇,在他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小嘴在呼吸罩下微张,稍稍蹙额,似乎在睡梦中都难受不安。
姚曼茵在床边坐下,探身轻轻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轻手轻脚地为他擦拭。
目光随着毛巾的移动,细致依恋地凝视自己孩子可爱的面容。
他的皮肤从小便又细又白,头发眉毛睫毛都像妈妈一样浓密黑亮。
他肉嘟嘟的脸蛋是多么柔软又讨人喜爱,笑起来还会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姚曼茵以前最喜欢亲他的小脸。
但他的脸颊上,却还带着一块浅褐色疤痕,那是周岁时被烫伤留下的疤。
擦着擦着,姚曼茵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康康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她的亲骨肉!
世上有多少母亲,能对自己孩子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两岁大,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但是,徐成毅说不定已经命医院做亲子鉴定。
若是鉴定结果出来,他们母子俩,还有弟弟一家人都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边想着,姚曼茵渐渐止住眼泪,擦拭完后放下毛巾。
她缓缓摘掉孩子的呼吸面罩,将他托在臂弯中轻晃着,一手拿起床头的靠垫。
“康康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能让你健健康康长大,你不要怨妈妈。
要怪只怪你亲爸无能,不想认你。
还有任清暖那个贱人……一直不放过我们……”
姚曼茵的语声中充满愤恨,将对徐敬黎和任清暖的恨,强加在手中的靠垫上。
随后,将靠垫慢慢盖在孩子的脸上……
“对不起…孩子……如果你还能投胎……妈妈希望你再来做我和徐成毅的孩子……”
康康被靠垫捂住口鼻,原本就呼吸不畅的他,呼吸变得愈加困难。
他不由得从睡梦中憋醒,惶恐无措地摆动着手脚,拼命挣扎。
而姚曼茵却恍若未见,更加用力地按紧手里的靠垫,一面痛苦嘶哑,抽泣自语。
“…下一次…爸爸妈妈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康康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靠垫下也依稀传来他恐惧绝望的哭声。
但姚曼茵死死按着靠垫,任凭他如何踢打挣扎,都没有一丝手软。
她的手背青筋暴起,用力到靠垫都被她按扁。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正在挣扎的康康突然两脚一蹬,身子直挺挺地僵在姚曼茵怀里。
姚曼茵蓦地一震,手指也僵在原处,浑身颤抖如筛。
又过了一会儿,见康康再也不动了,姚曼茵屏住呼吸,一点点将靠垫移开。
靠垫下,康康脸色青白,两眼瞪出,大张着口痛苦不堪,却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