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班惜语静静地望向他,眼神干净纯粹,等他将未完的话说完。
被她这么看着,闻寂声一瞬间一瞬间就熄了火了。他道:“没什么,我就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有些着急上火而已。”
闻寂声有意别过了头:“楼西月怎么回事,半天不见人影。我们去瞧瞧。”说完,便先一步往外走了。
“哦……”班惜语点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她难得走了会儿神。她差不多能猜到闻寂声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是因为她,才跟傅观争了起来。
这好像挺合理的,毕竟他们相处时间这样久,他为她担心,也实属正常。
但是……
班惜语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胸口:为什么她心脉跳得这样快,还感觉这样别扭?
一个时辰后,傅观从班老爷的书房走了出来。
班老爷送他到院门外,一面道:“王爷今日的来意,老夫已知晓。请王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老夫必然办理妥当。”
傅观道:“班老爷留步——若能得班老爷相助,必能有效控制时疫蔓延,本王代南淮府的百姓多谢班老爷。”
班老爷连连摆手,直呼“不敢当”:“为百姓效力,实属应当。王爷千金贵体,老夫当不得王爷这声多谢——”说着,他又道:
“时辰不早,王爷一路劳累,还请早些歇息才是。”
“班老爷年迈,应当多加保重,这路上滑,您老就不必再送了。”傅观与他客气一番,便与随从自原路回返。
傅观步履从容,出了班老爷的院门后,便一路往班惜语的院子里去。
他认得路,且有心独自静一静,便将身边跟随的小厮打发了。
此刻时近黄昏,远处天际的流云晕染出一片昏黄。
傅观行走在静谧花园之内,耳畔潺潺流水,心绪不由得飘得远了。
方才一直与班老爷商讨要事,无暇分神。这会儿静了下来,傅观又忍不住想到了楼西月。
他回忆起两人不欢而散时,楼西月愠怒的神情,心头不由得一动。
傅观不合时宜地想道,倒是难得看到她那般生动的表情,觉得还挺稀奇。然后他又想到,楼西月那气急的模样是被自己气出来的,不知怎么的,胸中的郁闷之气倒微微散了些。
傅观心想,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是楼西月不肯低头,否则她但凡说句好听的话,他不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当然,他也有错的。
他错在太过心急。
横竖楼西月要报仇,少不得要在京城多留些日子。只要他多一点耐心,未偿不能与她再度联手。至于闻寂声还有班惜语那边……
傅观从没想过要让班惜语和楼西月换回身份,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他甚至想过,或许有一天,将错就错未必就不是一项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