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盘皎洁。
他们像很多年的好友一样开始交谈,至于是否真心那便不得而知了。
“那次刺杀你的人确为姜昭派来的,当初在永州你的事她也有参与。但是她聪明就聪明在始终会把自己装扮成草包。”姜珩叹了口气。
也正因如此,姑姑和父皇总是会对姜昭心软,一来是愧疚二来是因伪装。
“再加上一些原因,父皇和姑姑都比较偏爱她。”姜珩惭愧道。
“行,我信你。不过我也得待在这皇城,不知要待多久?”怀柔语气坚定,说着还抿了口酒。
内心评价,远不如永州的酒肆中的美酒佳酿醉人。
“可以啊,江宁。你不是之前还跟我说想执掌香路,野心勃勃的。怎么现在就这么颓废。”
现在就不想继续待在皇城了吗?
姜珩苦笑道。
怀柔:你不会懂得,你怎么能懂。
“你知道吗?他们下了将近十年的棋局,可偏偏他们是我的恩人,我便是连恨都做不到。”
姜珩自嘲般宽慰她,“恨便恨,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不过这世上爱与恨的界线本就模糊,你如今怎么着也算是姑姑培养的能将。”
怀柔知道答案却还是询问。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被选中的棋子?”
“棋子?为什么要这么说,正是因为你优秀才能被选中。你真的以为他们只选了你一个吗?是只有你站在了我面前,站在了他们面前。”姜珩不回答问题,反倒夸赞她能力出众。
“这样宁静的夜晚终究是要我们守护的,你说是吗?”
“是。”
姜珩突然话锋一转。
“江宁,我知道在丹徳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姑姑她逼你杀人,也知道你这段时间颓丧的原由。你别每天跟别人欠你万两黄金似的,若是实在不行你跑吧。”
“皇城还是拘束得很。”他眼睛直视前方,心却在跳动。
“跑?我跑去哪里?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会半途而废。”怀柔无语地说。
她绝非轻言放弃之人,解释道。
“再说,我的宏图还未成真,便是走了也不会甘心。”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也很可怜。”怀柔看着姜珩落寞的眼神,竟然感受到了孤寂。
“可怜?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
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却傻的可怜。
怀柔心中默默补充。
“那我现在算什么?我不是官员,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却只能藏匿在东宫。每次你们找我商谈事情,都偷偷摸摸的,仿佛我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人。”
“别怕,很快的,很快你就能有自己正式的身份了。”
*
贺兰雪如今在中京城内部一处极好的院落养伤。
院中树木葱葱,偶尔也会有人站在门口看着这样辉煌的庭院心生向往。
张富景就是其中一位,他背着厚重的行囊,还未找到落脚点。
人穷志不穷,他虽来自极为落后的金州,身着破烂却眼中熠熠生辉。
富景喃喃道:等我功成名就,我就给乡里人人买一个这样大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