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暗叹自个儿急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一茬儿,现下无法证明汤有问题,那就只能验证他自个儿,只要他的身子有异样,就证明他没有撒谎。
于是他即刻让大夫为他把脉,大夫先为其把脉,又观其眼睛和舌头,最后拱手道:
“启禀五爷、福晋,依照现下的状况来看,五爷您没有中媚药的症状,只是脉象虚浮无力,想是疲劳所致。”
居然没有中媚药的症状?最后一点希望就此破灭,弘昼难以置信,“不可能!我肯定是中药了,你这个庸医,居然查不出来!”
弘昼不信他的话,将他赶走,又命人再请一位大夫过来。
然而第二个大夫也是同样的答案,汤中无药,五爷本人也没有中媚药的迹象。
咏舒本想着,若是弘昼中了媚药,那就证明他真的是被人下了药,然而两位大夫都十分肯定,由此可见,所谓的媚药都是借口!
答案显而易见,咏舒连斥责都懒得,漠然转身进了里屋。
弘昼本打算借此查明真相,然而眼前的证据根本无法证明他的清白,反倒使得咏舒越发认定他有鬼,气急败坏的弘昼挥退大夫,反手给了云柔一耳光,
“你这个贱人!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骤然被打,云柔的脸颊火辣辣的烫,整个人都是懵的,仓惶摇首,哭得梨花带雨,
“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动手脚,大夫也证实过汤没毒,您也没事啊!妾身本就是您的女人,您就算要了妾身,也是天经地义的啊!五爷您何必动怒?”
弘昼始终不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爷早就说过,对你没有感情,又怎会碰你?汤没问题,那就是别处有问题!”
紧捂着脸颊,云柔啜泣道:“大夫都确认了没问题,您怎能冤枉妾身?即便您对妾身没感情,出于男人的本能,也是有可能与我亲近的啊!”
“你还敢扯谎?”弘昼双目赤红,气极的他失去了理智,迅速抬手张开虎口,紧掐住云柔的脖颈,此时的他已出离愤怒,恨不得将这个爱作妖的女人掐死!
脖颈被钳制的云柔几近窒息,已然说不出话来,她痛苦不堪,双目圆睁,两手不断的扒扯着,想要掰开弘昼的手,怎奈他力道太紧,她根本掰不动。
绝望的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流着泪朝一旁的月禾招手,向她求救。
月禾虽不待见云格格,但这毕竟是宁昭院,五爷若是在这儿闹出人命来,往后福晋还怎么住?
但她一个婢女,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惹怒五爷,只好进里屋去请福晋,小声禀报,“福晋,五爷快把云格格掐死了,您快去瞧瞧吧!”
咏舒本不想管他们的闲事,可他俩在这儿唱戏,搅得她不得安宁,烦不胜烦的咏舒起身走出里屋,掀帘怒斥,
“够了!你们要闹就去别处闹,莫再这儿装模作样!”
此处毕竟是咏舒的寝房,弘昼也明白自己不该在这儿造次,随即命人将云柔带回凝芳阁,严加看管!
被侍卫拉走的云柔一直在哭诉,“妾身没有下药,真的是五爷您的意愿,五爷您怎可翻脸不认人,对妾身如此残忍?”
弘昼懒听她啰嗦,一心只想与咏舒解释,“她所说的不是真相,我肯定中了她的歪门邪道!”
两位大夫说法一致,他的否认对咏舒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大丈夫敢作敢当,有决定权的是你,你为何要推给一个女人?你所谓的歪门邪道就是云柔本人,你跟在她躺在一起皆是出于多情的本心,出于念念不忘的旧情,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没有旧情!”这一点,弘昼十分坚定,“在你之前,我对她们只有欲望,并未动过心。我明知你和云柔有仇怨,又怎么可能睡她?倘若是真的,我大可直接承认,何必瞒你?”
弘昼之言看似很有道理,但一深思便立不住,“因为你想在我面前伪装深情,让我误以为你只宠我一个人,对你付出真心,你的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
起初他的确抱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后来,他对咏舒已不仅仅只是虚荣心,
“感情是会变的,有些感情越变越浅,有些则越变越深,而我对你便是后者,咏舒,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为何不肯信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此事太过诡异,弘昼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他多么希望咏舒能够站在他这边,给予他一丝信任,然而她的态度十分冷漠,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眼下的一切都指向你,并未指向云柔,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倘若弘昼本人十分正派,在感情方面有原则,不好女色,那么咏舒还有可能会相信此事有隐情,偏偏他本就是个风流之人,发生这样的事,咏舒很难相信他是无辜的。
“也许是大夫误诊,也许她是用别的方式下药,总之不是我的意愿,我可以对天起誓!你若不信也就罢了!”
悲愤转身的一瞬间,弘昼多么希望咏舒能够拦住他,对他说一句信他,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并未做任何挽留。
所以在咏舒眼中,他就是个多情人,没有原则,没有真心,不论他待她多好,她都不会认为这是特殊的待遇,只会认为这是他的手段。
他倒希望这只是他的手段,等到他被拆穿之时,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望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