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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珏站在橱窗前,旁边是一株半人高的鹤望兰,绿叶中参杂紫色,花形似鹤头观望。
水珠在叶片上,随着店内的音乐声浪而轻微震颤,快要滴落下来。
店员给他端来一杯咖啡,悄声离开,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头也没有抬起来看他。
店铺的一侧是临街的,路口站着一个女人。
修身白衬衫和西装裤利落地勾勒出身形,她的四肢修长,脊背纤薄,长发被夕阳描摹出柔和的轮廓。
周珏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身上穿的,是ROSSI品牌的工装。
但此时此刻,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盯着手机,正低头啜泣。
孙慷走过来,把平板递给他,“Enzo,晚宴嘉宾的座位,您确认一下。”
他顺着周珏的视线也往外瞅了一眼,自然看到了那个女孩子,脸色忽然冷却。
大事不妙。
ROSSI是做时装生意的,Sales的工作服很多。外套衬衫,裙装裤装,鞋履细节到一个小腰包,并无硬性规定每天一定要穿什么,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自由搭配。
但公司有明文规定,不能把工装穿到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不能穿回家,不能有损公司形象的行为,并且离职了要还给公司。
当然,不小心把工装穿出去不是多了不得的错,但是在老板面前纵容错误,就是重大失职了。
“Tina是一孕傻三年么,自己昏头,手底下的人竟也这么不着调。”孙慷拿出手机对她拍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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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珏没说话,出去了。
他再不走,店里的人怕是拘谨得不能呼吸了。孙慷紧随其后,不忘对其中一个店员做手势:把咖啡收了。
周珏在车里看完了邮件,在其中一个名字上编辑了红圈,发送出去,还有一个附件。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先是道歉:“Enzo,对不起。”
周珏说:“我不需要道歉。”
“Enzo,我觉得不是原则性问题就不用太在意。”对方很是为难,说:“邀请函在一周前就发出去了,现在通知不要来了,太得罪人了。”
“这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周珏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要看到你为Mar工作的敏感度,谨防对方以此次活动为自己的言行做背书,任媒体大做文章,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那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孙慷坐在副驾驶,根本不敢从后视镜里看周珏的脸色。
他稍稍换了个姿势,也换了个称呼,“老板,现在去哪?”
“你可以下班了。”周珏头也不抬地道,他晚上还有个场合要出席,现在回去换衣服。
“好的。”
孙慷平静地说了着两个字,心中却还是忐忑。
他跟周珏一个月,仍没有摸清他的脾气。这个新老板没有因为初来乍到而讨好下属,看来是不怕得罪人的,搞不好自己哪天也要因为一点小错误被开。
打工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