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在下了解,一份从应天寄出来的信,根据距离的不同,价格从二钱到五钱银子不等?”
赵定凯凯而谈,至于为什么如此准确,那自然是他这些时日让牛不斗调查的结果。
钱进连连点头。
赵定所说的价格确实是相对于公道了,有些偏远的地方,比如说从应天到幽州,兖州这些靠近边境的州郡,寄一份信的价格往往更高,少则七钱银子多则一两。
而如果是加急的话往往要高出十倍乃至二十倍不等!
“臭小子,还做了不少功课。”
赵崇远咧嘴一笑。
现在对于赵定能如此清晰的说出这个数字极为满意。
赵定继续说道:“但此事若是由朝廷出面,则不需要如此麻烦,因为山匪不敢对朝廷的人动手,则可以顺利的将这价格给打下来。”
大乾的天终究是大乾的天。
即便三百年下来土地兼并严重,但统治的根基却并未动摇,朝廷的威严依旧还在。
寻常山匪或许敢打劫过路的商队,但对于朝廷的队伍,仍需要仔细的掂量掂量一旦截杀朝廷的商队之后的后果。
“王爷,若是价格降下来,那岂不是无利可图?”
徐进皱眉问道。
“你蠢啊,你看那些商户,哪个赚钱的是卖贵的东西的,都是以量取胜,这送信的价格若是打下来,那寄信的人还会少?”
田拱翻了翻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徐进。
赵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继续说道:“就拿咱们应天来说,京城之中有客居的商人,学子不下十余万,还没有算那些在京城务工,讨生活的人,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些人常年旅居外地,对于家乡的亲人思念自然是有的,以往寄上一份信,所花费的纹银至少需要二钱银子,
若是距离比较远的则更高。
故而这些旅居外地的人,往往会因为这个价格而望而却步,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敢随意的往家里寄信,
可若是咱们将这二钱的银子降低至是十文钱,甚至五文钱?
那那些囊中羞涩的人,还会忍得住对家人的思念和挂怀吗?
需求摆在那里,无非是价格的问题,一旦价格降下来,那需求必然暴增。
到了那时,朝廷不仅不会少赚钱,反而通过走量的方式,可以在短时间内积聚一大笔钱粮!
而且因为各个地方的驿站存在,也可以最大可能得缩短不同地方之间书信往来需要的时间,如此一来无形之间,又会多增加一些需求!
而这些需求,到了最后,都会化为银子流入朝廷的口袋!”
赵定站起身,笑着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这仅仅只是前世邮政的一些理念,放在前世或许不算什么,早都是人尽皆知,但放在这个时代,却无疑是大杀器!
驿站可以赚到银子,那就可以自给自足,就不再需要国库拨款,而不需要国库拨款,则每年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而这些省下来的银子,又可以惠及其他的地方,如此一来刚好形成了一个良心循环。
随着赵定的话音落下,一时之间,整个尚书房内都陷入了安静。
叶连城,杨辅,田拱,徐进等人眼神微微闪缩。
显然都在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眼下赵定说出来的只是一些构想,而等到真正落实的时候,还需要补充无数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就是他们这些施政大臣所需要做的!
“敢问燕王殿下,您这法子虽好,但又如何确保这银子最终可以落入朝廷的口袋呢?”
过了半晌之后,众人彼此相视一眼,最终由徐进开口问道。
而这也是当前所有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毕竟自古以来贪墨之事不少,更别说放开驿站,官民通用,这其中所产生的利润,若是交由地方自行主导,那八成是竹篮大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