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z一番折腾之后,水影月总算是能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方染衣也恪守本分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放下床帘后便开始打地铺,也没有任何怨言。
水影月扭过头去,侧身看着床帘外烛火摇曳中方染衣的身影,不知为何竟然回想起小时候替自己掖被角的母亲,意外的有亲切感。
“方染衣。”水影月轻声喊道。
“怎么了,可是口渴了?”方染衣撩开床帘的缝隙,此时已经揭下了面纱,清俊的面容展现在水影月面前,问道,“要不要我去倒杯水来?温的如何?”
“不必。”水影月有些恍神,索性从床上坐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床沿,说道,“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方染衣心下一紧,想着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倒也没显得有多紧张,侧身将床帘重新打开,又将烛火靠近了些,正襟危坐道:“妻主大人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影月垂眸,思索了几番,再次抬眸时双眼迸发出锃亮的光,语气肃然,问道:“你们方家支持的是哪一位皇女?”
语毕,方染衣愣怔,没想到水影月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连忙起身半跪在地,颔首,语气诚恳道:“我们方家从始至终都只支持大殿下您一人,绝无二心。”
“喔?”这是水影月没想到的事情,伸手轻轻点了点方染衣的头顶,示意站起来,“展开说说。”
方染衣这才起身说道:“实不相瞒,自从大殿下之前失踪以后,女皇陛下便特意将方家留在宫中,以免遭到暗杀。”
“那你又是为何?”水影月疑惑。
“说来惭愧,我是方家唯一的男子,虽然是嫡出却是个不受宠的,死活也无人在意了。”方染衣惨淡一笑,兀自摇了摇头道,“总归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没人在意,倒是没有遭到暗杀。”
“我知道了。”水影月揣摩,又问道,“关于皇位继承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方染衣吓得咽了咽喉咙,知道大的要来了,抿唇说道:“妻主大人,此事还是不要拿在明面上来讲比较好,女皇陛下的耳目遍布整个鸣凰国,不是在开玩笑的。”
“……你方才不是还说方家一直都支持我的,现在怎么还担惊受怕起来了?”水影月狐疑道,见方染衣面露难色也不打算多说,心里跟明镜似的,挥挥手转头就倒下了,“好了天色已晚,困了睡觉吧。”
这倒是把方染衣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睡下的水影月不由得怀疑,难道今晚水影月特意找他来就只是为了问这句话吗?
哎,无所谓了,反正整个人都是水影月的了,哪怕惹来杀身之祸也只能硬着头皮扛过去了。
思及此,方染衣重新放下床帘,吹灭烛火,钻进单薄的被褥里了。
夏夜已经过去大半,但夜里的风仍旧有些阴凉,吹得外面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喂姐夫,你还打算在这里守多久?”水怜儿背靠着门栏,双手抱臂,瞥了一眼同样背过身去站在房门另一边的贺兰,“天快亮了,你顶得住吗?”
可恶,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守在门口等待姐姐醒过来,这样姐姐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她了!而且还能趁姐姐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时候这样那样,嘿嘿,想想都有些激动!
“二殿下才是,熬夜对皮肤可不好。”贺兰报以微笑,不卑不亢,“再说伺候娘子是我分内之事,哪怕是再等上一天一夜也不足为过。”
开玩笑,他贺兰岂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方侍妾产生任何干系,自然是要亲自坚守,以证清白的。当然了,他倒也不是不信任水影月,他只是不信方染衣会受得住水影月的诱惑,万一擅自动手动脚该如何是好?
“不必姐夫担心。”水怜儿嗤之以鼻,自讨了个没趣儿。
而身在屋内的方染衣早就看见贺兰和水怜儿两个身影一直待在屋外,开玩笑这两尊大佛一直守在屋外,借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水影月有非分之想啊!
更何况方染衣的确是对水影月没有非分之想,他从头到尾有的只是想要调查水影月身体的秘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方染衣偷偷露出双眼,看着床帘内的水影月,暗暗地想:只是待在妻主大人身边久了,谁也说不定会不会有了。
阖眼,日上三竿,水影月是被疯狂的砸门声吵醒的,睁开眼困倦万分地撩开床帘,发现方染衣跟头死猪一样酣然梦中,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喂喂,方染衣,你是怎么做到能够比我还能睡的?”
“啊?什、什么?”方染衣猛然从梦中惊醒,脑子有些发蒙,抬眸瞧见水影月光着脚丫子站在面前,恍然大悟,他昨晚并不是一个人睡!
“妻主大人快些回到床上,我来伺候你更衣。”方染衣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只穿了里衣,发丝缭乱,双手在床上摸索水影月的外衣。
“不是,我觉得在这之前你好像应该自己穿好衣衫吧?”水影月目光下移,发现方染衣的衣衫还在地铺上,连忙别过头,手指了指门口道,“还有,从刚才起外面就一直在砸门,你不如先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好的,妻主大人。”方染衣应声,将手中水影月的衣衫放下,想弯腰去捡自己的外衣,却在转身时被脚下的被褥衣衫绊住了脚,整个身子往水影月的方向倒去。
“姐姐,我来找你了!”水怜儿暴力的破门而入,恰好看见方染衣被绊倒之后将水影月扑在床上的场景,笑容瞬间凝固,凶神恶煞的盯着方染衣,发狠道,“方染衣,你死定了!”
“误会,都是误会!”方染衣也慌了,连忙想要起身解释,却不想起身太猛头直接撞到床的上框,当即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在水影月怀中,没了意识。
“……娘子,需要为夫伺候更衣吗?”贺兰又紧随其后进门,见此情景强颜欢笑,双手青筋暴起,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毕竟方侍妾现在似乎没办法伺候好娘子了。”
水影月只觉得头疼,真是出师不捷的一天,她好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