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下喉头的猩甜,晕眩得更加厉害了,几乎站不住脚,他盯着昔长,昔长的脖颈看起来格外脆弱,稍微一掐就能捏碎,血肉爆裂,滚烫的血水会溅到他的脸上,他可以尝到他哥哥的血的味道。
这会不会就是怪物折磨它们亲近之人的想法?
他骇然,摇摇脑袋,强迫自己看向其他地方,然而,满目都是灾难,随处可见的尸骨,那是怪物的尸骨,横越旧世界的血河,那是怪物的血。
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攥住他,污染他透亮的眼睛,口袋中的卡牌在发烫。
昔长察觉到苍星状态不对,他蹲下来,转头对苍星说:“哥哥背你。”
昔长的身形不算强壮,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骨骼却没有多硬朗,旧世界的贫瘠生活,使他显得很纤细。
苍星于心不忍,想要拒绝,昔长温柔催促他:“快呀,快上来,我们回家。”
他晕眩得更加厉害,只好趴在昔长身上,昔长稳稳地背起他,往前走。
苍星靠在昔长的背上,闭上眼睛,昔长的后背是温暖的,有着独属于哥哥的温度,抑制了不该有的血腥欲望。
昔长边走边说:“你不是晚上醒不过来吗,到了新世界,我们就有机会去新世界里面的医院看看了。”
旧世界没有医院,旧世界之人生病了,都是自己痊愈,挖心抽血、再大的苦痛,旧世界之人都能挨过去,更不要说其他微弱病痛。
新世界全然不同于旧世界,那里有着专为权贵服务的医院,新世界之人真是金贵。
被偏心的新世界,被抛弃的旧世界,由此可见一斑。
他回复昔长:“好。”
*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天边的朝霞照耀着整座旧世界,天光破晓的瞬间,苍星终于睁开眼睛,他首先抬手,手上没有往常能闻见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猜测昨晚瑰壁没有杀怪物。
两人按时到达围墙边,许多人看起来已等候多时,正翘首以盼着,没过多久,围墙内的门开了,红衣天使进入旧世界,前方正是至善公司的员工,他们带着工作牌,牌上,至善公司的标识格外明显。
他们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见乌压压的一群人,他们眼中冰冷,没有太多情绪,按部就班地组织好队伍,并给每人分发了一个小型定位器,定位器自动嵌入他们的肉中。
至善公司的员工说:“不要试图扣掉定位器,好逃离队伍,私自潜入新世界,一旦以暴力手段扣掉定位器,定位器就会变成炸弹,你们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走之前,红衣天使再三嘱咐:“你们要记住,你们只是去新世界游览的,你们不是新世界的居民,铭记你们的身份,切记不要和新世界居民起冲突,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
穿过那道通往新世界的门扉,苍星的眼前一亮,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新世界亮堂堂的,和总是阴沉昏暗的旧世界不同,它晴空万里,阳光慷慨地覆盖在新世界的一草一木上,但在旧世界,阳光是个奢侈品,极其吝啬,不会随意施舍给旧世界。
新世界的街景古朴而干净,这种干净与简洁,是荒芜的旧世界无法比拟的。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四周全是建筑,各式各样的,他们走过一座座建筑物,穿过街道,最后,来到一处广场,在这里乘坐飞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