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惊醒。
花间紧张地搂住他,担心道:“做噩梦了吗?”
他缓了缓,轻轻点头。
花间抹去他脸上的汗水:“你很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看向花间,蓦然间,花间的脸莫名和梦中恶鬼的脸重合,他瞬间后退,想离花间远远的。
花间却抓住了他,欺身压上来,极具压迫感的身形让他一窒,他忽然呼吸不过来,窒息感快让他死亡。
他一掌拍开花间,他用足了恶之花的力量,花间砸到墙上,墙上出现裂隙。
他身上的荆棘化为灰烬,他站在花间面前,用脚踩住花间的肩,不让花间从地上起来。
花间望着他,第一次见面时那双无比淡漠疏离的眼睛,此刻满是爱欲,这爱欲却让他心烦了,他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名为爱的囚笼里,彻底失去自由。
他凶巴巴道:“不准这么看我!不准没我允许就扑上来!知道吗?”
花间很乖地点头。
苍星趴在花间身上,很轻地吻了吻花间:“要听我的话,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花间又点头。
苍星回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他说:“不准把我关起来!”
花间点头。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不准来抓我!”
花间却没有再点头。
苍星:“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你回你的天堂,我下我的地狱。”
花间蹭了蹭他的脸:“我会很听话,所以不要抛弃我。”
苍星:“你要是听话的话,你就应该点头。你根本就不听话。”
苍星从花间身上起来,他理了理衣服,走出阁楼,花间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他来到空无一人的礼拜堂,细细琢磨梦里的一切,前四个梦格外熟悉,就好像重复了无数次。
梦境结束后的声音:“不要再重蹈覆辙……”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感到没来由的恐慌,难道他所经历的一切曾经经历过?
他实在想不透,况且那只是梦而已,梦是虚假的,索性也不去想了。
他走出礼拜堂,教堂四周都不再有居民,空旷的街道成了鸟雀的家园,风中都是自由的味道。
一只小小的金丝雀在空中自由飞翔,他的视线跟随着这只金丝雀从这片天到那片天。
他蓦然产生了阴暗的想法,要想困住金丝雀,就得折断它的翅膀,不让它飞翔,就像他对待花间那样。
时至今日,他回忆起被砍下来的六翼,鲜血喷溅得满地都是。
他心想,如果花间有痛感,会不会痛得死去活来?
如果花间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还会砍掉花间的翅膀吗?
他不知道。
爱这个东西太过飘渺、难以捉摸。
他要是爱花间吧,他又不愿被花间管着,不愿花间对他太过掌控。
要是不爱,他此刻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