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看着左右监房之中,竟每个监房里都有两三个囚犯,有些甚至更多一些,这些人听到动静,便高声喊了起来:“冤枉,冤枉啊。”
顾正臣止住脚步,看着监房里伸出的一双双手,叹了口气:“冤枉的话,给后面的人说吧,我也是囚犯,你们冲着我来算什么事……”
没礼貌,竟然骂人,还吐口水!
将你们关进来一点都不冤枉!
这囚犯也无语,你丫的是罪囚,你走在最前面,还是威风八面的八字步,一副不服就干的姿态,还以为你丫的是刑部大官!
李观呵斥众人,走到最里面,丁磊打开了牢门,对顾正臣使了个眼色。
顾正臣看向监房之内,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身披枷锁,脚戴镣铐坐在一堆干草上,披散的头发动了动,似乎在看自己。
“他是何人?”
顾正臣发问。
李观一把将顾正臣推到了监房里面,喊道:“你是罪囚,哪里那么多问话!”
监房上了锁。
李观隔着木栏看着顾正臣,目光阴冷:“用不了多久,我会送你上路,珍惜最后的日子吧。”
顾正臣没有理睬李观,踢了踢里面的干草,将外衣脱了下来铺好,然后躺了下来:“没事别来打扰我,否则,你的牙齿未必能保得住。”
李观愤愤不平,踢了下木栏,转身离开。
丁磊看向徐彦,徐彦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临出地牢之前,还不忘叮嘱一番东宫的警告。
燥热的地牢就是一个垃圾场般的存在,尤其是各种气味冲鼻子,浑浊的空气令人很是难受,这里虽然没有人随地大小便,可便桶就搁在角落里,你要解决也只能在这里。
没床,没被子,没桌子。
顾正臣枕着双臂,闭上眼冥思。
事情有些失控,似乎朝着自己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很明显,自己入狱老朱是点了头的。
可不应该啊,不敢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朱的掌控之下,但至少任何可能出现问题的事件,都是老朱许可之后干的。
养廉银,是他许可的。
刘倩儿,他是知情的。
三大院,是他点头的。
鞭匠人,自己干不出来。
收重税只针对三大院买卖,不涉句容其他买卖,给朝廷送钱还有错了?何况这事户部早就知道,乐呵乐呵享受了快一年的好处了,现在你们说假公济私?
至于贪污,顾家还不至于穷困到拿那点好处,想查账,随便去翻,家里的账目清楚,哪怕是朱标送来的钱都有入账,说贪污,需要有证据才行,嘴巴张合下就说人贪了,那是冤枉人。
自己清清白白,行端坐正,老朱为何还会点头将自己关起来?
顾正臣想不明白。
华盖殿。
朱标、沐英跪在殿内,任凭内侍如何劝都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