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车夫的提示,方月离开皇都城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果然看见了远处的小镇,只是大雪封了路,接下来只能徒步往前。
小镇隐隐可见,但要想走进,恐怕又得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方月下了马,牵着缰绳,大雪在她的身上飘落,形成了个轮廓。
马儿哼哧哼哧地,摇动着堆积在毛发上的雪。
方月每一步都走得及其艰难,特别是在雪地中站久了,她的靴子很快就湿透了。
“好冷,”方月搓着手,抬头看了眼小镇,距离似乎并没有被拉近。
她叹息一口,继续往前走,缓慢地,像是个老者。
大雪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漫天遍野,只有白色。
方月只觉得浑身冰凉,可想要走过这条狭窄的山路,只能步行,而且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坠入山下。
正当方月如此想着,她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向下跌去。
“啊!”方月伸手,胡乱地去抓,可身子依旧不断地往下落着,最后浑身传来一股疼痛,她在雪地中滚了好远。
大雪落得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方月埋在了雪下。
马儿受了惊,嘶鸣一声,朝着远处跑走了。
方月看着天空,不断有洁白的雪落下,飘在她的头发上,睫毛上,鼻子上,嘴巴里。
那么冷,那么凉。
她无法动弹,身体逐渐失了温度。
方月无力地眨动着双眼,只觉得天空都在旋转,之后便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月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唤着她的名字。
“方月大夫……方月大夫……”
声音似乎是从上方传来的,方月睁开眼,可以捕捉到昏黄的火光。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方月大夫,方月大夫,”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
方月用力,可身子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丝毫。
眼看着希望即将离她而去,一道火光猛地出现在了头顶。
火光照亮了几下,方月隐隐地看见一张脸,瞬间泪水就涌了出来。
只是那人似乎并没有看见她,火光再次一闪,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要走,不要走!
方月在心中呐喊,可谁听得见。
此刻的她,多绝望,就像五年前看着凌霄在自己面前倒下一般,那么绝望。
“王爷,不可以!”
一道叫声猛地传来,随后方月听见了窸窸窣窣雪垮的声音。
当她再次睁开眼,一个人影蹒跚而至。
凌霄裹着大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方月奔来,他也不知道她会在这下面,只是直觉,直觉告诉他,要来此地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