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医院的人都已经下班。
陆倾寒过来查房,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南栀还守在苏泽的床头上,像是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敲了敲门,南栀惊醒过来,看向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有什么事吗?陆医生……”
陆倾寒走了进来,“你对他倒是挺殷勤的,这么晚了还守在这里。”
南栀扯了一下嘴角,对他的态度平平,“你也不是没长眼睛,没有看到现场的情况如何,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哦?意思就是,你对他只是感恩,并没有别的感情?”陆倾寒笑笑地看着她,仿佛之前跟南栀发生的不愉快并不存在。
南栀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交代吧?”
她还记得,盛浮川将一切事情告诉陆倾寒之后,他来找自己冷嘲热讽的样子,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盛浮川的事情。
站在他的立场上,她倒是能够理解他。
要是有个人这样对许倾城的话,她兴许也会去兴师问罪。
但现在她很累了,没有力气应付陆倾寒的情绪,只有些疲惫地对他道:“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
“我没什么想说的。”陆倾寒站直了身子,刚才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只剩下清冷的严肃,“浮川是我的兄弟,你不要伤害他。”
南栀扯了一下嘴角,“按照你说的,我都已经对他造成了伤害,现在能怎么办呢?”
“他还是很在乎你,你没看出来吗?”陆倾寒皱眉问道。
南栀沉默了,没再说话。
她当然看得出来盛浮川的在乎,可他的在乎都是如同淬着毒药的刀一般,每在乎她一下,她就痛一下。
现在的她已经皮开肉绽,承受不起他的在乎。
见南栀一直在犹豫纠结,陆倾寒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但是……”
他看了一眼苏泽的方向,“这个小男孩也不适合你,像他这样的毛头小子,根本就接不过浮川的几招,你要是真的不想把他卷进来,就离他远一点。”
“我知道。”
在这一点上,南栀跟陆倾寒难得的立场统一,“在整理好跟盛浮川的事情之前,我不会把其他任何人牵扯进来。”
“你最好是这样。”陆倾寒说道:“毕竟你之前刚刚抛弃浮川,马上就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大腿。”
南栀没有反驳他的话,将头扭到另一侧去。
良久,她才淡道:“他现在都已经跟程七月订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真的觉得,你们结束了?”
“那不然呢?”南栀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笑,“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倾寒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南栀,你有跟盛浮川认过错吗?”
南栀顿了一下,没有言语。
她只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苏泽沉睡的模样。
“三年前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他,生下别人的孩子,之后又回到他的身边,这些事情你都没有跟他解释过、就算你有自己的苦衷,你跟他道歉过吗?”陆倾寒字字珠玑。
南栀缓缓握紧拳头,依然低垂着脑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