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正在扣最后一个衬衫上的扣子,听到这句话,手抖了一下,随即笑了,看向他,“你说这句话,是在施舍我吗?”
盛浮川眸色沉沉地看向她,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看得出来脸色压抑。
南栀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跟程七月怎么乱来,只要不让她生下孩子,就可以让我感恩戴德?”
盛浮川扯了一下领带,“不要得寸进尺……”
“是啊,一切都是我的寸进尺。”南栀落寞地垂下眼眸,“就因为那件事情,所以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死罪,你无论怎么折磨我都是情有可原……”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到底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够放过我呢?”
她轻声地问道:“哪怕是要折磨我,总应该有个期限吧?”
她缓缓笑了,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角有着泪光,“哪怕是死刑犯,也有个期限的……盛浮川,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才能够放过我?”
南栀摇摇欲坠,就这么看着他。
他看到男人的眼神,仿佛深邃海洋上的一叶扁舟在其中沉浮,最后归于平静。
然后她听到盛浮川低沉的声音:“永远都不。”
……
方奇刚从医院那边接了程七月过来,就看到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库里南车门被推开。
南栀从车上跑了下来,很快就跑走。
“盛总,太太刚才怎么走了?”方奇还以为盛浮川要直接带她走,这样的话,他就把程七月给处理了。
盛浮川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南栀离开的方向,随即收回视线,对他道:“直接去公司。”
“那她怎么办?”方奇看了一眼身旁的程七月。
盛浮川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女人。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要回去,还是要去哪里?”
程七月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只能局促地站在车门旁边,“我都可以的……先生怎么方便怎么来。”
盛浮川也没再管她,直接看了方奇一眼。
方奇明白了他的意思,让程七月先上车,吩咐司机直接去公司……
一路上,程七月都不怎么敢说话,拘束地坐在后座上,时不时地看一眼身旁的男人。
盛浮川在处理手上的文件,一边跟电话那头的人开会。
程七月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吵到了他。
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到盛浮川结束了会议,这才弱弱地开口,“先生,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但是也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养胎……所以……”
盛浮川顿了一下,好笑地看向她,“你这是在跟我要房子?”
程七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抿着下唇,有些落寞地说道:“只是,姐姐她对我的控诉还没有撤销,过两天我就要上庭,会不会对宝宝不好啊?”
盛浮川长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骨节分明,带着点凌冽,轻笑了一声,“怎么,害怕南栀会把你送到监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