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一想到他们有可能会永远的被困在这里,汉斯就忍不住要杀人,这间密室内部堪比铜墙铁壁,除了有几瓶矿泉水,再无其他的。
若是没人发现她们,岂不是要等着饿死?
想到这里,汉斯连忙拿出了手机,意料之中没有信号,他不禁泄了气,狠狠的用力踢在墙壁上。
“妈的,如果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把他抽筋剔骨才能解恨。”他连行动处的长官还没当上就要死在这里,想象都憋屈。
裴瑞希抱紧怀中的女儿,他不能让女儿,还有汉斯死在这里,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他不禁沉思了起来,回想当时陈放的话,明明就是在说易醉,也就是说,刚刚那个炸弹是易醉放的,想到陈放的变态,他一时之间抓不准他的动机。
*
看见易醉的那瞬间,他有一种阳光都照射进心里去的感觉,自从三年前一别,他们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上一回在h国,她也只是匆匆的来了,然后匆匆的离去了。连她是瘦了,还是胖了都没看的清楚。
如今这么近的距离看她,一如三年前的清雅淡漠,还是一切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这样冷心寡情的样子,还真是令他甚为想念。
“好久不见。”
他就像是一个寒暄的老朋友,话语亲切自然。
易醉淡淡的看向他,冷冷的问道,“孩子在哪里?”
听到她的问话,陈放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终究还是有所改变,“放心,她现在和他的爸爸在一起,应该不会再感觉到害怕了吧!”
他的话没令她松一口气,反倒是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没有想到裴瑞希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她的担忧,他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心里泛起了酸涩与不甘,他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也就是皮肉长得好一点而已,何德何能得她的青睐,哪怕只是一个细微末节的变化,都令他心生了嫉妒。
真不是一个好现象,所以他决定了断这一切。
“不要再让我说那么多的废话,把孩子和他爸爸交出来。”
陈放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冷然,“我竟搞不懂你到底是来找孩子还是来找孩子的爸爸的?”
“于你而言并不最重要。”
“易醉,我们聊聊吧!”
易醉拉开陈放对面的椅子,坦然的坐下,“希望接下来的谈话,不会让我对你失去了耐心。”
“你总是如此,天之骄女,一国公主都不如你尊贵,受人敬仰,可是易醉你太令我失望了,明明拥有如此好的背景,易于常人的天才头脑却不懂得善加的利用。”
易醉淡漠的问他,“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怎么活是她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我们之间总该做个了结不是吗?”
易醉正有此意,清明如海洋的水眸,怔怔的望向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出生农村,没有你那么好的自身条件,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只有上了大学,我才能从大山里走出来。爹娘为了供我读书,没日没夜的工作,娘操持着整个家,什么脏活累活只要有钱她都肯做,她还要下田务农,每天就睡不到四个小时的觉,爹听说了采矿能够多挣钱,为了能让我有钱念大学,即使再危险他也愿意去做。即使我们这么拼命的赚钱,依然只能维持温饱。”说到这里,他眼眶红润,声音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易醉亦是面无表情,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依旧等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天有不测风云,爹的一场大病就彻底的击垮了我们的这个家,有一段时间,他一直胃疼,疼的他晚上睡不着觉,又怕吵到我,就只能跑到外面,默默的忍着疼痛,冰天雪地,没一会儿他就冻的浑身发抖了,终于在那个午后,他昏倒在煤矿下。送去医院,医生告诉我们,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就算是做手术,也只能保住半年的性命,更何况手术费需要十几万,对于我们家来说,别说十几万了,就连一万元我们都拿不出来。”想到那个时候爹被癌症折磨的模样,消瘦的令人心疼,他好像又回到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孤独无助的自己。
眼泪默默地流淌下来,难受了半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爹只能等死,家里所有的费用全部拿给爹买药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只够吃一个星期的药,多可笑啊,那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却只能买一个星期的药,我们买不起药以后,爹只能硬扛着,他最后是活生生的疼死的,我永远忘不了我爹临走之前的那一幕,因为疼痛不停的喘着粗气,即使如此还叫我好好的用功读书,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