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本来应该休假到下个星期的,但她从老管家那里得知了周阿姨离职的消息,担心庭蕤无人照顾,就提前结束了假期赶过来了。
白棠没有深究,她其实也是乐见少爷如此活泼的一面的。
“呼——”小东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它一边咀嚼一边用爪子捂住鼓鼓的腮帮子,眼神是满满的餍足。
好好吃哦,跟车车做的鱼肉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它在掌心山海里睡了一天,醒来以后庭蕤已经放学回家了。
本来以为还要吃车车做的黑暗料理,没想到家里却来了一个温柔的小姐姐,不仅做饭好吃,小零食也做的好棒哦!以后不愁没吃的啦!
小东西高兴地在软垫上滚来滚去,不经意间却看到庭蕤拿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对准自己,不知在做什么。
它一爪子拍在那个黑黢黢的小圆圈上,问他:“车车,这是什么?你在干嘛?”
记录你犯蠢的日常,准备以后嘲笑你。庭蕤笑而不语。
他录完像刚要收起手机,却看到杜若发过来一个满头问号的表情。
“?”
杜若现在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事情还要从一个小时之前说起。
鉴于顶头上司庭总庭征鸣先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工作狂魔,杜若跟一干助理为了配合他,从来没有过准时下班的时候,加班已经成了常态。故此庭征鸣再次说出“下班后你们留一下”这一句几乎成为他口头禅的话时,杜若跟助理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点都不见惊讶。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庭征鸣每月给他们开那么高的工资可不是为了养闲人的。
没几分钟之后庭征鸣就给个人分派好了工作。当然,如果精力允许的话,庭征鸣是很乐意事必躬亲的。
杜若把报表整理好之后,打算给他过目。
他敲门进去,庭征鸣好像正在跟某人打电话,语气带着一点压抑得很好的不耐:“要我再说多少次?我根本没想带他去。他们要抱陆家的大腿就让他们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他嗤笑一声:“你以为陆家的地位还跟十年前一样崇高啊?当年灰溜溜地滚到了十二区,如今又是悄无声息地滚回来,以为谁都会卖他们这个面子啊?我估计也就蛇族还愿意捧他们臭脚了,装什么……”
杜若简直能想象的到电话那头那人无奈的表情了。
庭征铭认定的事情,那是谁都说不通的。杜若有时候觉得,“刚愎自用”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他发明出来的。
什么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陆家可从没有一蹶不振过,当年的事情明显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在。连他这个小助理都知道的事,庭征鸣却始终没有看明白过,更何况这件事还跟他儿子庭蕤有关,真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评价好了。
看到他进来,庭征鸣挂断了电话,冲他点了点头。杜若放下文件退出办公室,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
庭征鸣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他在避讳他?为什么?
杜若仔细回想他说的话,“没想带他去”,“他”指的是谁?
直觉告诉他,庭征鸣嘴里的这个人可能就是他现在暗地里服务的,庭家的小主人——庭蕤。再联想到陆家,不难猜到他说的是陆老爷子三百岁的寿宴。
庭征鸣不想让庭蕤参加陆家的寿宴?
杜若深觉好笑,嘴里那么贬低不屑陆家,说的好像下一秒陆家就要从世家里除名一样,结果心里不还是暗自警惕戒备着,生怕庭蕤从陆家得到助力?
他走到助理办公室,随手拿起连勺桌上的饼干拆开——“唔,薄荷味的?”
“嗯那。”连勺头也不抬,“提神醒脑,味道好不?”
“味道不好说,提神醒脑倒是真的。”吃到嘴里,一股清新的冰凉感直冲头顶,杜若打了个激灵,感觉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还没走呢?”杜若出来的时候一看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一看,就剩下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