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时的脚一踏进书房,立即可以肯定两件事。
一是孔文顺的确很生气,即使过一个时辰,他的怒意仍然未消。二是他生气的对象绝对是自己,因为当孔文顺一看见他,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铁青。
更重要的是他对苏时称呼都改变了,语气也充满了讥诮之意。
“想不到苏公子事务如此繁忙,老朽想见苏公子一面甚是困难。”
一听孔文顺语气不善,苏时忙陪笑道:“小子确实不知孔大人今日会来,还请孔大人恕罪。”
“原来苏公子在责怪老朽不告而来。”
“不敢,不敢。”苏时的神情越发变得小心翼翼:“其实孔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差人跟我说一声,应该是我亲自登门拜访才是。”
“寒门简陋,又如何能招待苏公子这等贵人。”
苏时与孔文顺虽然相交时间不长,但也知道他是一个豁达开朗之人,但今天他却句句带刺,倒让苏时疑惑不解。
“孔大人是不是对小子有什么误会?”
“误会?”孔文顺冷哼一声:“敢问苏公子昨晚身在何处?今日一早又去了何地?”
苏时一愣,实在没有想到孔文顺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昨天我在平乐公主的画舫之上,今日一早也……”
说到这里,苏时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已经知道孔文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这画舫上是否只有苏公子一人?”
苏时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回答道:“平乐公主也在。”
孔文顺此时原本铁青的脸上又布满了一层寒霜,对苏时怒目而向。
苏时急忙解释道:“孔师先别生气,事情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找公主殿下真的是有要事商议。”
看到苏时还在狡辩,孔文顺怒斥道:“你还敢巧言令色。”
苏时走到他身边,为孔文顺倒上一杯热茶,笑道:“如果我是巧言令色之徒,听到孔师到来早就溜之大吉了,哪里还敢出现在孔师面前。”
孔文顺见苏时面对他没有丝毫惧意,想来是心中坦荡,的以对他的话也就半信半疑。
“你与平乐公主到底有什么要事要商议,还要一而再的约在画舫上见面?”
苏时见孔文顺语气稍和,便在他旁边坐下了来,随口问道:“孔师是怎么知道昨晚我在公主殿下的画舫之上?”
孔文顺面露怜惜之色,忍不住叹道:“还不是因为楠儿。”
“因为秦楠?”苏时吃了一惊:“孔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文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说道:“昨晚我在秦府正在与子川兄喝茶闲谈,此时楠儿回府,我们见楠儿精神恍惚、神情不虞。我们只当她是终日劳累所致,不疑有它,因此叫她早些回房休息。”
“谁知没过多久,婉儿又一脸担忧的跑了回来,说楠儿的心情很不好,想请子川兄前去安慰一下。子川兄忙细问原因,才知道楠儿昨日因为你才会郁郁寡欢。”
苏时急忙辩解道:“昨日我连秦楠的面都没有见,怎么会因为我而郁郁寡欢?”
孔文顺却忍不住责备道:“正因为昨日你不知所终,楠儿才会如此。”随即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为了你的事,楠儿殚精竭虑,不辞辛劳。而且一个姑娘家不惜抛头露面,做她本不喜欢的事,事成之后却连你的人都看不到,你说她会有何种想法?”
孔文顺越说越生气,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满,声音也渐渐高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