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秦府大门前,苏时一下马车,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引着苏时来到书房。
苏时正准备踏进书房,就听到孔文顺失望的声音:“楠儿,你怎么能做起商贾之事来?”
苏时一只脚踏书房,看见孔文顺坐在椅子上,秦楠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乖巧的站在一旁。
看到苏时进来,秦楠似乎松了口气,脸上偷偷浮现出一丝笑意,眼神也变得有些幸灾乐祸。
秦之道也在看着苏时,表情里充满了无奈,似乎让他自求多福。
苏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秦之道父女的神情来看,孔文顺找他只怕没有好事,于是想把踏进书房的脚悄悄收回来。
孔文顺正生着闷气,完全没有注意苏时站在门口,秦楠见他想溜,忙低声说道:“老师,苏公子来了。”
他猛的抬头,看见苏时正在收脚,连声冷笑道:“苏小哥从什么时候开始,行事变得如此鬼鬼祟祟了?”
苏时一只脚站在门槛外,一只脚停在空中,形成金鸡独立之势。
听到孔文顺的话,摸了摸鼻子,急忙把有些酸楚的脚放下,紧走几步,来到孔文顺面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施礼道:“苏时见过孔大人,孔大人身体可好?”
孔文顺没好气的说道:“还没有被气死。”
苏时陪笑道:“谁敢气孔老哥?”
他对孔文顺既带着几分感激,又怀着几分敬重。
孔文顺在文坛上地位甚高,但为人洒脱,没有半分架子,对有才华的年轻人也有提携之意,因此愿意降低身份与苏时结交。
而且若没有孔祭酒,他与秦楠也许早已没有了缘分。
最重要的是,这一段时间他从周瑾和秦楠的口中了解到孔文顺的过往经历。
他出身名门,少时便以聪慧好学名动京城,成年之后更是学富五车,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俊杰。
孔文顺原本早已可以入朝为官,但他却以才疏学浅为由,多次拒绝入仕,反而四处游历以增见识。
三十岁后,孔文顺投身于教育行业,每到一处,便游说地方豪门士族兴建学堂,所收学子大多都是寒门子弟,二十余年来教授学生无数,门生遍布大乾。
这时孔文顺看了看秦之道,秦之道一脸正气,目不斜视的看着书架。
他又看了看秦楠,秦楠急忙低下头,又忍不住娇羞的看了苏时一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时的身上,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怒意,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苏时只得无奈的说道:“我已经有多日未见到孔老哥,可不怕惹老哥生气。”
孔文顺冷冷说道:“你不敢惹我生气,又怎么敢撺掇楠儿行商贾之事。”
苏时一愣:“我撺掇秦小姐?”
说着目光忍不住看向秦之道,但此时秦之道站在窗边,双手负后,正聚精会神欣赏窗外的景色,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苏时暗叹一声,又看向站在身后正为孔文顺捶背的秦楠,虽然她的眼神里满是歉意,但小嘴却紧闭着,显然没有打算说话。
见秦之道父女无心帮忙,苏时只得叹道:“我撺掇秦小姐做生意有我的用意,还请孔老哥见谅。”
孔文顺见苏时承认了,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说道:“商贾皆为贪财好利之人,而且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你为何要让楠儿做这种佞巧之人?”
苏时见孔文顺如此气愤,知道秦之道并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一时间不由得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