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他。”
阮清承薄唇紧抿,瞪着前方。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双手交握,指节泛白,手掌到手臂上青筋暴起。
瞪着瞪着,眼角突然猝不及防地掉了滴泪。
像是鏖战许久的士兵决定举起白旗那一刻,心底强烈的动摇和愧疚。
阮清梦伸手,指腹摩擦过他的眼睛,重复说了次:“我很爱他,我不会怕他。”
两姐弟靠的很近,胳膊挨着,谁都没说话,谁都没妥协。
客厅里掉根针都能听见,遍布压抑死人的寂静。
半晌,阮清承侧了侧头,没头没尾问道:“真的好了?”
阮清梦垂眸,掷地有声:“真的。”他本来就没病。
阮清承全身都像被抽干了力气,向后靠着,倒在柔软的沙发里,声音嘶哑:“确定了?”
阮清梦嗯了一声,情情爱爱走到今天,她再也没有比现如今更确定过。
“清承,其实你比我更清楚,我想了他十年,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不可能放弃。”她心跳极快,努力稳住语气:“我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人,人生很短的,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如果现在抛下他一走了之我一定会后悔。”
阮清梦:“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再有别人。”
顿了顿,又道:“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更希望得到你真心的祝福。”
阮清承沉沉笑,听声音倒像哭。
“随你吧。”他耸耸肩,语气倏地狠厉:“如果将来他对你怎么样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立即离婚。”
阮清梦点头,“我答应。”
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管是贺星河还是她,都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他们的未来是明朗的,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比蜜还甜。
*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
阮清梦看不过眼,替阮清承收拾了顿饭,让他大爷似的吃好喝好,还惹得他嫌弃她越来越像管家婆。
阮清梦被他气得拿锅铲敲他脑袋,直骂他小兔崽子。
期间她接到贺星河的消息,说邹庆庆拜托他转达,试婚纱的时间改到明天下午。
他隐晦地提了提,似乎是严谨行去找她了。
阮清梦回了句好,便把手机放进包里打了出租车回家。
冬日下午,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地面,即使坐在车内,也能感受到外头暖洋洋的气息。
司机笑着感慨:“今天这天气好的嘞,难得呦。”
阮清梦跟着笑了,连日来大起大伏的心情在这一刻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个世界五彩斑斓,老天对相爱的人抱着慈爱之心,散落在人海里的男女在流离多年后在彼此的臂弯里找到了归属。
最纠结最沉重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所有一切都在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同这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