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这一睡,足足睡了七天七夜,无论司娆和萧衍如何呼唤,他都没有醒来。
就在司娆着急,想带他去天禹宗时,他终于清醒。
整个人仿佛又变了,变得沉默许多,有些木讷。
因为独孤冲战死,萧衍只能暂缓回离州的行程。
萧明月照旧来司府读书,也照旧跟司娆亲近,但话很少,甚至于比顾雁姝话还少,有时候萧知意忍不住逗他,他也不搭理。
大多数时候,他喜欢跟志刚待在一起。
司娆甚至不知道回来的萧明月究竟是谁,问他什么,他都缄默不言。
这日乃是独孤冲出殡之日,吉时刚到,忽然跑过来一个小乞丐,手里提着一个颜色鲜艳,做工十分精致的灯笼,上面还纹有诗词,站在丞相府大门口,说要见丞相大人。
丞相府本就忙乱不已,哪有空搭理一个小乞丐,守门侍卫正怒气冲冲要将小乞丐打走,小乞丐高举起灯笼大声道:“丞相大人,难道您不想见您儿子最后一面吗?”
侍卫一愣,喝斥道:“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
小乞丐昂首挺胸,手指着灯笼上,打断他道:“这灯笼上写有独孤冲的下落,你们还不去回禀丞相大人!”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道:“难道二爷没死?”www。
另一道:“你还别说,真有可能,谁也没见过二爷尸体,只说被烧成一把灰,谁知道被烧的是不是二爷。”m。
侍卫慌忙前去回禀,独孤剑南本伤心欲绝,突然听闻此消息,绝望的眼睛崩射出一丝希望,急忙命人将小乞丐带入丞相府。
小乞丐将灯笼交给独孤剑南:“有位姐姐告诉我,这上面写有独孤冲的下落。”
小乞丐直呼独孤冲名讳,独孤剑南也没有计较,一双眼睛盯紧着灯笼上纹的诗词,竟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话开头第一个字连起来读,独孤冲在此!
独孤剑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悲痛,愤怒,绝望,疑虑等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捧住灯笼的手剧烈颤抖,眼泪刚要夺眶而出,一阵冷风刮来,使他猛然清醒。
他目光阴戾森冷,死死盯着小乞丐:“是谁让你将灯笼送来的?”
小乞丐被他的模样吓住了,牙齿打颤:“是……是一位姐姐,她给我一串糖……糖葫芦和二两银子,说……说我拿着灯笼来找丞……丞相大人,会重重……有……有赏。”
独孤剑南紧紧咬住腮帮子:“那姐姐生得什么模样?”
“不……不知道,她头上戴着一顶黑……黑色帷帽,我……我看不见她生得什么模样。”
独孤剑南冷冷道:“先将他带下去!”
小乞丐吵嚷着要拿钱走人,被人拿布堵住嘴带了下去。
独孤玥两眼通红地跑过来,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兴高采烈地问道:“爷爷,我刚刚怎么听说有二叔的消息了,二叔是不是没死?”
独孤剑南捧着灯笼悲痛欲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独孤玥不解地看一眼他手里的灯笼:“爷爷,这灯笼哪里来的?还怪好看的。”
独孤剑南更觉刺心,颤抖着嘴唇正要喝斥独孤玥,忽然心口一痛,眼前一阵眩晕,天地,屋宇,人,全都是在旋转,他倒抽一口气,人直直往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