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也不想劝,因为她与卫秋瓷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如此苛刻。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
男人可以随随便便在外风流,女人却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在屋里,否则就是不守妇道,要遭世人唾弃。
她知道,自己的名声很不好,多少人嘲笑她出身不好,家教不好,还有那样一个私德败坏,名声扫地的母亲。
因此,还连累到萧祈和整个荣王府都受人嘲笑。
她从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肆意嘲讽,经历过生死,她早已将这些看淡,管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就行。
可连累到荣王府,绝非她所愿。
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正因为她和荣王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质,成为笑柄,皇上才没有立刻动荣王府。
否则,光凭那一句稳坐钓鱼台,皇上一定会怀疑荣王有谋反之心。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现在不发芽,总有一天会发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她并不害怕皇上,她只怕萧衍。
想到这里,无奈一叹:“既然嫂子心意已决,那我让雁姝送你回去,否则,天这么晚,我实在不放心。”
卫秋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妹妹,整个司府也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不管今后如何,你始终是我妹妹。”
说完,她便伤心离去。
司娆回绛雪斋的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呜咽哭泣,哭声压抑悲伤,她寻声找去,黑暗中隐隐看见司玉坐在池边哭。
司娆怕他想不开,忍不住劝道:“大哥,这么晚,天气又这么寒冷,你一个坐在风地里哭,冻出病来怎么好,赶紧回去吧!”
司玉止住哭泣,眼里挂着泪看向司娆:“大妹妹,她还是走了,是不是?”
司娆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司玉再度痛哭,一边哭一边说:“为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根本不想娶王娉婷。”
“大哥,眼泪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司娆声音不由加重几分,“你让嫂子理解你,那你可曾理解过她?”
司玉一愣。
司娆恨铁不成钢道:“当初她嫁到咱们家,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大哥你也不情愿,可是在渐渐相处的过程中,你二人感情渐深,嫂子一心想着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也曾赌咒发誓说过这一辈子只娶嫂子一位妻子,当时,我和萧祈还在场,你抵赖不得。”
她的声音越发严厉,“可是,转眼之间你就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还有脸怨怪嫂子不能理解你,难道你们男人的誓言根本不值一钱?”
司玉被她说得张口结舌,几番张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儿道:“孟子曰‘浰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我不可能为了秋瓷连母亲的生死也不顾。”
司娆冷笑道:“所以,你只能任人拿捏!”
“那我能怎么办,大妹妹,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司娆冷笑更甚:“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问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办,怪道你护不住蓉蓉姐,也守不住嫂子。”
司玉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是啊,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谁都护不住,谁都守不住。”
他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无能,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