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认得此人,乃是太子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名唤焦媚媚。
见焦媚媚脸色发白,两眼肿得桃儿一般,她猜到一定是太子死了。
皇上看到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似乎预感到不好,他声音发颤:“这会子你来做什么?”
焦媚媚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他……他薨了。”
皇上虽然早有准备,但听闻此言还是愣住了,心里一阵迷茫,手中茶杯掉落在桌上,然后又从桌上滚落在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觉得胸口忽然堵得难受,气喘不上来。
突然,他身子一歪,吐出一大口鲜血。
七公主吓得哭了出来:“爹爹……”
萧祈和萧知意也吓得愣了一下,萧祈赶紧扶住皇上,见皇上口吐鲜血之后,双目紧闭,紧咬牙关,他惊呼道:“三伯,三伯。”
司娆赶紧为皇上诊治,皇上只是一时急痛攻心,心血不能归经导致吐血昏迷,不妨事。
萧祈赶紧找来店家,让店家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房,几人将皇上扶到床上躺好,没过一会儿,皇上醒来,迷茫地望着四周,最后看向守在床边的萧祈,眼里满是哀痛:“小祈,回京!”
萧祈一心担心司娆,原就准备先告辞离开,谁知太子这么快就殁了。
见皇上伤心吐血,他心中不忍,红着眼睛道:“可是皇帝伯伯你的身体?”
皇上强忍住泪水道:“朕没事,你赶紧去安排!”
“是。”
太子殁了,给皇上带来的悲痛难以名状,一路上他很少说话,他不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萧知意和七公主变得异常安静,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上赶紧到东宫时,皇后已经哭得近乎昏厥,六皇子见皇后伤心欲绝,也啼哭不止。
晋王和厉王就像死了亲爹似的,一个比一个悲痛,捶胸顿足,哭到近乎昏厥。
晋王虽表面哭得伤心,心里却埋怨太子死的不是时候,偏偏在他拿到厉王纵容杨敬骗娶殴打长恩伯府姑娘的铁证时,太子突然殁了。
这会子,父皇正伤心,谁还敢去戳老虎的鼻子眼去,哪怕素有耿介之名的王御史也不敢。
厉王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得趁这段时间好好和长恩伯沟通,只要长恩伯肯松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满殿的人不管是真是假,有泪无泪,一个个全都哭得悲痛欲绝。
皇上也痛哭一场,众人怕皇上哭坏身子,吩咐太监将皇上搀扶起来,皇上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独孤剑南痛抹了一把泪,拿来热毛巾递给皇上,劝慰道:“皇上节哀,保重龙体要紧。”
皇上好似失了魂一般,嘴里喃喃道:“是朕错了,生生弄坏了这孩子。”
小时的太子明明聪明灵秀,怎么长大就变了。
荒唐成性也就罢了,堂堂一国太子之尊竟公然出入烟花柳地,染上花柳症丢掉性命。
他开始怀疑,是他的教导方式出了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才导致太子落到这般惨局。
独孤剑南不想皇上竟会认错,满脸震惊:“皇上……”
皇上接过热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将热毛巾递还给独孤剑南,满脸倦容道:“有劳爱卿,皇后那里,你需得好好劝慰她。”
“都是臣分内之事,皇上身系国家社稷,龙体要紧。”
皇上无力摆手:“朕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
独孤剑南恭敬退下,遥遥朝着皇后哭倒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内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