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第一片红绸被扯下。
里面只有一座形状奇怪的羊脂白玉。
“?”
叶浮光露出了茫然,又去掀第二片红布。
珍禽的羽毛,一串做工很精致的铃铛。
她不信邪,走过去依次把剩下的布全掀了,定睛一看:“……”
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愣是一样吃的也没有。
这么说倒也不准确——
叶浮光木着脸纠正道,一样可以用上面这张嘴吃的都没有。
她不忍直视地转开了目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容嬷嬷那番让她自助的意思了。
“我还是学生啊……”
她眼神空洞且绝望地喃喃自语。
然后又看了一眼这些托盘里的东西,疯狂摇头,捡起地上那些红绸统统丢上去挡住,义正言辞地对自己道,“你是畜。生也不行。”
绝对不可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
叶大学生再次感受完一点小小的穿越震撼,试图将这成人生活拒之门外,掀开了那薄纱帘,踏入了内室中。
沉沉的木香更为浓郁,在满目喜庆的红色里,躺在床铺上的一道身形最引人注目。
小说里对这位地坤性别的岐王着墨不多——
但对于男主角,大宗的皇帝沈景明,却形容不少,说他风华绝代,有明珠之色,面如好女。
作为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又是以军功封亲王的岐王沈惊澜,她的相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甚至令叶浮光觉得被浓郁木香熏得昏沉的整个内室,都因为床铺里紧闭双目的人而忽然亮了一瞬。
如天光乍破。
明明是失去血色、难见日光的冷白面庞,可铺开的如墨青丝与那远山长眉,已弥补她面上的颜色,何况还有唇珠明显、色如桃李的双唇。
即便叶浮光被吸引着走近,也并未惊动这位岐王,她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沉寂在展览馆中的刀刃。
忽然冒出的比喻令叶浮光怔了下,她走到床边,俯瞰而下的角度,真像从前参观博物馆时见那些文物的姿态,当她换个角度,半蹲下来的时候,正对岐王的侧脸,见到她眼尾一点不甚明显的粉痕。
那是初愈合的伤痕。
凶险万分的位置,令人不禁担忧这伤是否划到她的眼珠。
叶浮光想起来她在这世界还是赫赫有名的将军,觉得这柄经由无数战事雕琢过的利刃,也是伤痕累累的。
伤痕累累,却凶芒难掩。
因为那抹淡粉,将她眼尾线条延长,莫名将她殊色变作极具攻击性的艳丽。
叶浮光莫名其妙地对比起了她和自己当初在省博见过的复刻勾践剑——
比起那历经千年,每寸金色纹路里都沉淀着时光细纱的明剑,这位躺在床上的岐王,似乎在沉睡中也散发出一股不甘折戟沉沙的锐意。
她又去看沈惊澜那如瀑的长发,心想,拥有这让大学生无比羡慕的发质和发量的她,真的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