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一边大笑一边热情洋溢地抬起手:“嘿!老兄!昨儿个晚上累不累?”
但事实证明谢长生根本做不到。
他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热度疯了一样往头脸上涌,趁着阳萝出门的工夫,他抓住被角,一点点拽过来,把脸给蒙住了。
一片昏暗的视线中,谢长生听到顾绯猗出一声轻笑。
接着是愈靠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小殿下。”
“你……”
谢长生开口,嗓子全然是哑的;
原本干净清润的好嗓音
像是沙沙哑哑,像是清晨刚起床时,带着懈怠和倦意,反而勾的人的心尖都跟着痒。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你好,我叫谢长生。谢是不用客气的谢,长是身高的长,生是还没熟的生。我本是家世显赫的大学生,却被贼人陷害,要想听我的复仇故事,请计算出完整圆周率并复活霸王龙。”
顾绯猗:“…………”
他轻笑起来,伸手把蒙在谢长生头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给谢长生留了个可呼吸的孔出来。
顾绯猗又把手从那孔中探进去,探到谢长生的脸,两根手指拧了下:“胡言乱语什么?要喝些蜂蜜雪梨水润润喉么?”
谢长生摇摇头。
他感觉到自己腰侧的被褥下陷了些,是顾绯猗坐了下来。
一只凉凉的,宽大的手掌钻到被子下,按在他腰上。
谢长生抖了一下,听到顾绯猗问:“腰疼么?”
谢长生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疼,有点后悔进化成脊椎动物了。”
顾绯猗又笑一声。
他没说话,那只抚在谢长生腰上的手缓缓动了起来。
他开始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揉着谢长生的后腰。
肌肉中的酸痛感在顾绯猗的按摩下逐渐变得舒适,谢长生微微放松了身体,道:“再往上面一点。”
顾绯猗应了一声:“嗯。”
宽大的手掌微微上移了些。
但按了一会后,似乎是知道谢长生舒服了些,顾绯猗开始分心,用指尖去按谢长生脊骨左右的腰窝。
谢长生只觉得痒,涨红着脸扭着身体想要去躲,同时也不忘哑声控诉:“老板!老板在哪里?!我要投诉你们家技师!”
顾绯猗斜斜靠了下来,胸膛压在谢长生的后背上。
谢长生觉得自己像个被挤漏气的气球。
他吭哧了一声,刚想叫顾绯猗起来,却感觉到那只原本按在他腰上的手缓缓移动起来。
一点点抚摸着划过他的腰,修长冰凉的手指从身体与床板的空隙探进去,一路向上,最后被压在谢长生的胸口与床板之间。
顾绯猗身体的重量已经全部压在了谢长生身上。
他的下巴垫在谢长生肩膀上,声音隔着不薄不厚的被褥传到谢长生耳中:“洞房才过了不到一日,夫人就连自家夫君都不多一眼了?”
他似乎隔着被子咬了一下谢长生的脸:“把脸露出来,让为夫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