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鸣鹤收拾好碗筷去了馔堂,才知道居然还要号牌,当下便尴尬的直摇头,他原是以为吃食堂不花钱,现在看来还是想得美。
一时间有些悻然,果真是来时兴冲冲,去时急匆匆。
左手执碗,右手拿筷,秦鸣鹤回了号舍,可巧一个皂隶等在门前,见了秦鸣鹤双手捧上一个号牌。
“李指挥让小的来给舍人送牌子”,皂隶笑着道,“舍人可是吃罢午食了?”
秦鸣鹤看了看碗筷,又看了眼号牌,笑着接过道,“吃的空餐”,皂隶自是听不懂,谄笑几声便告辞离开。
进了号舍,秦鸣鹤看了几眼号牌,一面是“丁”字,一面是“秦鸣鹤”三字,粗糙潦草,多半是新作的,这操蛋的寄宿生活。
午正二刻,丁字斋坐了三十余人,除了新秀才还有二十余五六等老秀才,孙清端在阶上,手里举着一本书簿。
“此乃集愆簿,一为德行,一为经义,一为治事,诸生若是德行有亏、有折,经义不精、不习,治事不谨、不勤,当记录在册”。
“初犯只录不罚,再犯则竹篾五,三犯十,四犯逐出”,孙清大声喝道,“诸生可记得?”
新秀才都是大声应是,老秀才蚊蚊唧唧的应了几声。
孙清听得出老秀才们的不情不愿和不以为然,当下手指几人,怒喝道,“若是再有下次让某知道,尔等几人参讼,教唆百姓,误人子弟,休怪某呈文宗师,扒了你们的巾袍”。
此话一落,丁字房里顿时静寂无声,几个老秀才赶紧正了正身子,收起漫不经心,免得惹的孙清火起,真个上呈革了他们的功名。
孙清瞅了几人一眼,见几人老实,继续道,“诸生谨记,卯时点名,无故不到者,朱笔记之。。。。。。”,林林总总又说了几十条,秦鸣鹤听得有些头大。
“诸生每季置课簿一,每月三、六、九日作课,初旬《四书》义三篇,中旬经义三篇,末旬论、策各一篇,表、判同日各一篇,诏、诰候次月作表、判日期,各一篇,一月共作文十篇,此为国朝定规。”
“月末则会集生员,当堂考试,《四书》义或经义、论、策各一篇,凡遇季考之月,免其月考。
考毕,各较定次第高下,量示劝惩,仍书小榜,于明伦堂张挂,每季终,本官将优者、劣者各一二送县令,老父母自会连同季考试卷一并解送宗师老爷处。”
“我劝诸生谨记,自去岁始,连续三次考校五六等者,俱上呈冲吏”,孙清面色沉凝,语气坚定。
一众老秀才登时色变,这可不是小事,虽说不是除袍,可一个秀才混迹在下贱人里做事,总是让人看不起。
有心辩驳两句,可又不敢,孙清治学严谨,严守律法,本身又有真本领,再加上县令支持,要是敢炸刺,县令就敢提报按察司。
当下都是收捏心神,准备今年好好习文,免得再落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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