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筝走上二楼阶梯,用钥匙打开二楼的门,一间宽敞的屋子出现在眼前。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她脖颈上的璎珞散发出蓝色光芒,照耀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一挥手,桌上莲花烛台的烛火腾的燃起,房间内弥漫着淡雅的香味,一缕缕青烟袅袅从香炉缓缓升起。
博古架上盛放着各式各样的的物品,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平平凡凡。不过它们的周身泛着莹莹微光,好像世间最纯净的光芒。她穿过一张画着水墨山水的屏风,里面有一张方形的桌子,桌面中心有一颗用银链锁住的琉璃珠,珠身黯淡无光,仿佛是一颗死珠。
她轻轻抚摸那颗珠子,暗叹一声道:“还好珠子没亮。”
江晚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手一抬屋内的烛火立刻熄灭,一步步缓缓走到门口。她重新锁住二楼房间的门,四周的光线越越暗,也越来越静谧。
天色已晚,今夜没有星辰和月光,夜空一片漆黑。她推开大门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今晚的陵阳城很安静,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只有依稀的烛光透过窗户映出来。
她看了一眼街上的情景,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城中人心惶惶,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以往的热闹。
江晚筝走到衙门,看见众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紧张,其中一个相熟的衙役走上前,主动对她说:“王捕头在后面的房间。”
“我这就去寻他。”她安静的回答。
衙役有些为难的继续道:“但那那些尸首也在里面,晚筝姑娘……”
“无碍。”她摆了摆手,径直朝着衙门后屋走去。
衙役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声嘟哝:“晚筝姑娘胆子真大。”
她刚踏进衙门后屋,就看见里面放着几具尸首,几盏烛台照的屋子灯火通明,女子们死状凄惨的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晚筝姑娘,你,你怎么来呢?”王捕头诧异地看着她,“现在城中的女子各个提心吊胆,你反而大晚上的出门。”
“我想来帮王大哥,也许可以找出些线索。”江晚筝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尸首,再次确定她们的确不是普通人所为。
仵作在一旁连连叹气:“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她们身上的致命伤的确是短刀所为,可是为何面目会变得如此可怕,仿佛被人生生吸走了生命。”
“萧白衣一个书生,其实很难做到这种程度。”江晚筝面色凝素的说,“王大哥,我能去牢房见见他吗?”
王捕头有些为难,不过想起知府大人限定之期,他一拍大腿说:“我陪你一起去,否则五日之内真相弄不明白,我这捕头也不用当了。”
“我记得王大哥老家有几亩良田。”她嘴角微扬,轻笑着看向他。
王捕头哭丧着脸说:“这衙门我待了数年,还真不想回家种田。”
她随王捕头来到牢房,此处阴暗又潮湿,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她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紧随其后。
他们走到牢房的最深处,这里是关押重刑者的地方。她往前走几步,看见萧白衣手上戴着沉重的枷锁,无精打采的套拉着头,胳膊和手都有伤,显然是用了刑。
萧白衣见有人前来,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喊道:“我是冤枉的,那些女子真的不是我杀的。”
“总是这句话,我都听厌了。”王捕头扶额,顿时觉得十分头疼。
江晚筝主动提议道:“王大哥,我和他说几句话,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事情来。”
“哎,也行。晚筝姑娘试试吧。”王捕头主动替她打开牢房的门,自己则站在门外等候,眼神里却透出一丝紧张。
她踏进门内,靠近萧白衣身边,平静的道:“你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么把经历说出来吧。”
萧白衣见她面色温和,不像狱卒那般凶狠,声音颤抖的嗫嚅:“曾经在庙会的时候,我遇见了柳姑娘,她的舞姿好像鸿雁一样优美,我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她经常在各地表演舞技,我一有空就去看她,然后来到了陵阳城,没想到被人陷害。”
“公子对柳姑娘倒是一片痴情。”江晚筝想起来明月楼的女子,这两人之间必然有着些许联系。她同情地看着萧白衣,继续问道:“公子对我讲讲大概的经过吧,那人是如何陷害你的。”
萧白衣浑身一抖,仿佛回想起可怕的事情,面色惨白的说:“我从云香寺回来,结果走到半路被人袭击,当时我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在破庙里,周围都是女子的尸首。我当时头脑一片混乱,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赶紧藏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衙役发现。”
“云香寺。”她再次听见这个寺庙的名字,眼前闪过一片光,似乎找到一些线索,都与这座寺有些许联系。
“这位姑娘,谢谢你相信我。”萧白衣抬起沉重的枷锁,激动地想要握住她的手。
刹那间,王捕头快速冲过来,一把推开萧白衣,咬牙切齿的说:“晚筝姑娘,你别离这个人太近,说不定会对你不利。”
她看着一脸紧张的王捕头,笑着说:“其实他就是个文弱书生,不会对我怎样的。”
就在这时,江晚筝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响动声,好像是刀剑的碰撞声,看样子这牢房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