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之中,一老一少找了处空地,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这次有没有哭鼻子啊?”
朱雀倚在树下,抬眼打量着满脸委屈的铁丙,笑着询问道。
铁丙站的笔直,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认真道:“没有!”
朱雀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树林外的山路,轻声道:“京城总部的人,都走了?”
铁丙低下头,没有答复。
朱雀见状,不禁打趣道:“当初不是你请教我们几位地方副指挥使,如何摆脱京中总部的人吗?现在这是怎么了,担心自己会要饭?”
铁丙摇了摇头,略显为难的说道:“一路走来,地方来的提炉人,已经不全是地方派,京都来人,也不再全是京城派,所以我现在并不能确定,京中总部的人,是否全都离开了。”
“好小子,虽然笨了点,但也总算是开窍了!”
朱雀赞许一声,继而提问道:“那你接下来,要如何驾驭这些地方派的人呢?”
铁丙抬头看着朱雀,似是在很努力的思考解决之法,但最终还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朱雀轻笑一声,淡然道:“答不上来也没关系,老夫指点你一个万全之策,三年之内,利用这些人培养一批真正的北境提炉人,三年之后,就将所有地方派,也包括我南境的人手,一并杀掉灭口,这样你才能坐稳玄武的位置!”
铁丙双瞳微缩,茫然看着白发苍苍却又老而弥坚,态度和蔼却又心狠手辣的朱雀,心中满是不解和震惊。
回想当初,刚刚赶到京城之时。
面对玄武的死讯,京中官场并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在不停的扯皮推诿。
没人愿意过问此事,因为玄武之死,关系到镇北将军府是否造反,关系到朝廷是否要与手握北境军政大权的镇北大将军开战。
如果处理得当,朝廷也真的痛下决心,准备铲除雄踞北境的呼延家,那提出此案之人,或可博得个公忠体国的功绩。
可要是朝廷不想起兵,只想尽可能稳住呼延雄,竭力粉饰太平呢?
届时呼延雄不会有事,那么提出此案之人,就必定会成为安抚呼延雄的牺牲品!
朝廷上面的态度暧昧不清,政令朝发夕改,下面官员做的越多,将来错的也就越多,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靠着师生,门阀,党派的关系,在京中稳扎稳打的熬资历,一样能够得到晋升,而且不会犯错,也就更加安全!
铁丙为了尽早重返北境,既是为了给师父报仇,也是为了与义兄团聚,走遍了京中所有衙门口,递交拜帖无人理会,那边跪在门前不停的磕头,一天换一个衙门口,将鲜血染遍了京中大小公门。
最终铁丙凭借毅力,也是凭借自己的鲜血,让北境提炉人全军覆没的消息越传越盛,直到上达天听,也终于等来了三位愿意帮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