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我说完,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来这儿与我一起去寻芳阁赎人。”
“赎人?你要为寻芳阁的女子赎身?……”
“对,我要为她们赎身,她们很多人都不是自愿沦为娼妓的,并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手艺,可以养活自己,别人不给她们这个机会,我可以给,我店开起来,需要很多技艺高超的绣娘,她们便是不二之选。”褚望遥眼神坚定。
霍凛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从她眸子中所感受到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圣火。
这圣火隐于潭湖,却未曾有熄灭的预兆,反倒越烧越旺了,它纵情照亮着周围幽深静谧的角落。
这铺子后面带着院子很大,还有几间不小的住房,褚望遥选出其中一间,与霍凛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床架子还算得上是新。
不知不觉也到了深夜,花朝时的夜有些微凉,莺啼偶尔入耳,并不觉烦杂,反倒让人心静。
长街灯明三千,晕染光景美不胜收,簪缨流转弄影,两人斜倚着石栏,一同望着穹庐虚带。
褚望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忧叹,“都说京州城这好那好的,这清浅星河还不如我在唐州时看得真切,可见这京州城也不怎么样嘛……”
她说完,干笑了笑。
“霍凛你说,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还要来这儿啊……”
只瞧霍凛也深吸了口气,“可能他们只瞧见了这京州城表面的繁华吧。”
话音刚落一只羽箭就从暗处飞了过来,它划过长夜,直直地刺向褚望遥。
与此同时,霍凛余光察觉到了箭头反出的寒光,左手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一把攥住了飞射过来的箭羽。
“小心——”
这是褚望遥第二次如此清晰的听到箭刃划过皮肉的声音,血腥味儿很快散开。
霍凛都险些没有握住这箭羽,箭羽顶端的羽毛都已经被他掌心的血浸染成了红色,殷红的血珠凝在上面,整个剑身也都是稀稀落落的血迹。
他若是没有从箭头开始尝试着去握住箭羽的话,此刻箭头一定会刺伤褚望遥。
这可见搭弓人很不简单。
“先回房,躲一下……”褚望遥反应过来后即刻攥住了霍凛的另一只手,朝着房中跑去。
她将霍凛推入了房,逐后赶紧将门上闩。
霍凛跌坐在圆桌边上,受伤的手搭在木凳上,伤口有些深,部分皮肉已经外翻,血止不住的留着流着,不知何时已将木凳一周的雕花浸红,虽不明显,但是可以看到盈盈的血珠凝在上面。
褚望遥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除了几声莺啼她没再听到别的什么,久久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她满目急迫地跪坐在霍凛边上,将桌上的烛台拿了下来,照着。
在微弱昏暗的烛光映照下,霍凛堪堪看清她的半张脸,暗橙色的烛光打在脸上,很柔和,她拧着眉,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方才你将我拉开不就好了吗……”她表面上嗔怪着,心中却隐隐有几分自责。
“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吗……”失血过多让他面色变得苍白,在昏暗的屋子中并看不出。
她用帕子帮他擦净血水。
她幼时为了补贴家用在药铺里打过杂,当过学徒,解决一些小伤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她并不知刚刚搭弓射箭的人是否还在外面,根本无法送外面获取能够止血的药物,
“你需忍着些,目前没有药能给你止血,这伤口又太深了,我只能先帮你将其用线缝起来……”
褚望遥左右寻摸了一圈后把刚刚沾血的帕子叠了叠,不由分说的直接塞进了霍凛的嘴巴里。
“以防你大叫,再把人引回来,你就先咬着这个吧,你自己的血你可别嫌弃。”
被粗鲁地堵住嘴巴的霍凛只能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