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到尚书府时便按照褚望遥的意思叫人将祝雯兰送到了内院早已准备好的西房中。
唐州到京州可谓是几经波折,在祝雯兰看来,也都是值得的。
西房是尚书府的侧房,定然是比不上正房装潢华美,但也雅致秀气,颇合她心。
亭台之间点缀着生机盎然的青松翠柏,假山流水锦鲤在其间游跃,镌刻动物花枝的砖影壁作为隔断精美异常,就连小红山也没有放过,翠竹祥纹颇具清雅。
祝雯兰不喜奢靡,相比而言她更喜爱单调雅致的装潢盆景。
“母亲——”褚望遥离开正堂后直奔西房。
祝雯兰一把握上了她的手,神色紧张地问道:“杳杳啊,这正堂出了什么事儿啊。”
“您啊无需去在意旁的事。褚望遥劝解还被蒙在鼓里的母亲。”
“您只需在房中等着,父亲他处理完事务马上就来。”褚望遥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祝雯兰向内室走去。
她目前还不想让母亲知道太多。
她们母女刚进尚书府身边也没有心腹,索性也没叫人到身边伺候。
二人刚坐下不久,转耳便听见了略有些紧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兰儿——”人还未到,声音便已到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虽相比于年少时多了几分苍老,但是祝雯兰仍听出了这声音正是来自她的少年郎。
祝雯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握着褚望遥的手,她强忍着欣喜,呼吸不由得跟着急促起来,胸膛也随着一下一下的呼吸起起伏伏。
她越过屏风,停在门口处,望着站在不远处已入中年的褚成。
当年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岁月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抚平的痕迹。
“成郎……”祝雯兰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的不真实。
褚成看到祝雯兰的一瞬间,眼前忽的亮起了一道光,他犹豫着一步步地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扶在了那张熟悉的脸上。
她满目心疼地摸索着褚成脸上的
她苍老的双手早已不像当年那般细腻光滑,可是褚成握在手里时却觉得什么都没有变。
“兰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本应早些将你与杳杳接入京州的……怎奈何……”每每提到这件事,褚成内心就万般愧疚,如针一样。
褚成与祝雯兰多年未见,一见面便难舍难分,直到夕阳从天际边逐渐漫上,使薄云都染上一片亮眼的橙红。
日将暮,褚成顺理成章地留在西房用了饭食。
“杳杳,近几日都是京州的花灯节,你若是有兴趣,可与落落他们一起上街玩玩儿,散散心。”悠悠道。
褚望遥轻点头默许了下来。
京州城繁华奢靡,正值花灯节,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人潮如水,热闹非凡。
河道中的运船也早早地挂上了大红灯笼,一盏接一盏的花灯错落地亮了起来。
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也都上街掺和进了这狂欢之中。
茶馆酒肆中也挤满了宾客,遥看去,茶馆的二楼的美人靠边上正站着几位手持纸扇,身穿浅色长衫的公子哥。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头挽玉簪,薄纱青衣一脸纨绔模样的华荀。
“这花灯节果真是越发的无趣了,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啊……就连这街上的女眷也是同一批”说话的男人轻摇着纸扇“你说是吧,华兄……”